至还放言,这次要是出了什么事,她绝对不会花时间花精力去捞她。
话虽然说地不留余地,可米苒到底还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嘴上说着不管她不管她,可私下里却联系好了左政的经纪人,所以舒瑶进医院的这一路才能畅通无阻。
电梯里的数字在不停跳动变换,每变换一次,舒瑶便忍不住看一眼电梯里侧贴着的楼层指示,血液科,胸腔科,还有肿瘤科,等等等等,可最后的最后,电梯停留在了最顶层,单只有一个数字,叫人猜不透这一层到底治疗的是什么样的病人,也叫舒瑶的心咯噔了一声。
说不清是不是因为这一趟的电梯坐得实在太久,舒瑶总觉得供氧有些不足,胸口也憋地有些难受,所以人出电梯的时候还有些恍恍惚惚,以至于被人叫住的时候,她还未回过神来。
面前的这个人舒瑶并不熟悉,即便他做了自我介绍,说他叫作闵骏,舒瑶也还是肯定,她是不认识这人的。但他开口说话的声音舒瑶却是有些印象的,是曾经有一晚她误接了左政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应该就是这位叫作闵骏的人吧,对了,他自我介绍中还说,他是左政的医生,心理医生。
而那人也问她,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聊一下?
舒瑶从来不知道自己打开一扇门需要用到勇气这个词,实在是有些可笑,可想到那位闵医生的话,她想,可能真是要点勇气的吧,起码,得压下她心头那些难受的情愫才行。
闵骏其实没和她聊多久,可能五六分钟,又或者连五六分钟都没有,而他讲述的那些事情,其实也和舒瑶没多大关系,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可一旦连起来,她好像又不大明白那些意思了。
左政生病了,可那又真的说不上是病,起码,舒瑶看不出来他病了,所以,她才一次又一次,用那些任性的,带着攻击性的话去质问他,用那些理所当然的、恶意的心思去揣测他对自己的用意。你要问舒瑶现在的心情,除了生气可能还是生气吧,气他,也气自己。说不出来的情愫一起涌上心头,鼻头泛酸,喉间哽塞,这实在是太不像她了,甚至舒瑶头一次觉得,自己怎么那么没用,自己又怎么会那么混账。
门打开,扑鼻而来的是消毒水的味道,间或还夹杂着一些不知名的药味,多少有些难闻,也多少有些刺鼻,但却诡异的,缓解着舒瑶此时的紧张。
左政应该没想到她会来,四目相视中,那副神情怎么说?像是被人遗弃在外的小猫小狗,终有一天,主人良心发现,又找了回来,所以即便他满目疮痍,遍体鳞伤,可第一反应却还是无条件地朝你奔来,那么的欣喜。但这欣喜又是极为短暂的,毕竟他总还是会想起,你曾经抛弃他时的模样。
谁都没说话,所以气氛有几秒的凝固,也有几秒的尴尬,舒瑶借着关门的动作又吸了吸鼻子,转身的时候,看见左政也移开了目光,好似她是一个不速之客,招人讨厌的那种不速之客。
舒瑶走近了几步,不过也就几步而已,在离病床还有大段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不远不近,昭示着他们此时的关系。她看到了左政打着石膏的右腿,还有绑着绷带的手臂,满脸的病容,满身的狼狈,他的那位心理医生也告诉她,他这场车祸并没什么大碍,身上的擦伤都是轻微的,右腿虽然骨折了,不过只要修养段时间就行。
但车祸的原因却叫舒瑶很介意,闵骏告诉她,左政当时是想去找她的,深更半夜去找她?这是不是有些可笑,可找她干嘛呢,他找了,她就会在吗?真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