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老大!”
看到这消息,他表情在一瞬间变了又变,五味杂陈,最后露出了个苦笑,关掉手机放到了一旁,他撑着身体坐在了沙发上,用力搓了搓脸。
潮湿的天气令人丧气,他跌跌撞撞的进了卫生间,一捧凉水泼在脸上,看着镜子里自己邋遢模样,他烦躁的揉乱头发。
走出卫生间,屋内还是乱七八糟的一团,酒气久久不散,他下意识的冰箱,里面空荡荡的没了酒水,他挠了挠脸,觉得自己很是荒唐,用拳头锤了锤眉心,便又瘫在了沙发上,望着屋内的每个细节,陷入了恍惚。
周忻妍比他小五岁,从初中就跟着他搬来月城,没有经济来源,他们的生活异常艰难。
当年再次回到这充满回忆的房子,两个人的内心都十分复杂,父母去世时忻妍不过五岁,对那段时光的记忆早已模糊不已,而他却深深刻在脑海中。
看到满屋厚厚的灰尘,院内招展的植被,她先是感叹,再是吐槽这会是一项“大工程”。
如她所说,这的确是项大工程,屋子里烟雾弥漫,他们戴着口罩灰头土脸的干活,等他检查了屋内的设施,正是最为炎热的七月份。
灰尘粘着皮肤引起阵阵瘙痒,太阳已快要落山,她嘟囔着要洗澡,当她收拾完毕进入卫生间,里面却恰巧停了水,这一切都很戏剧,但却是真真切切的事情。
他上了大学,为了减少费用,也为了忻妍的安全,他选择了住在家里,那段时间很辛苦,但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却很快乐。
他拿起桌子上的合照,手掌轻轻拂过上面的浮灰,照片里的两个孩子拉着阿婆的手,他们站在家乡的柿子树下,面对着夕阳,笑得灿烂无比,那时候忻妍才入中学。
周天成揉了揉湿润的眼睛,看着沙发夹缝的牛皮袋子,他放下照片伸手拿了过来,里面是用盒子精心包装好的东西,他拿出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套西服,还有一封手写信。
他急忙拿起信纸,那清秀的字迹显然是那丫头所写,他紧抿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眼角却悄悄的红了。
那个丫头,是因为给他买礼物才出事的呀。
他仰起头不让自己流出泪来,手中紧紧攥着信,可还是控制不住的令眼泪横流。
泪水大颗大颗的落在信上,模糊了用黑笔写下的字,也模糊了眼睛,拿着信件的手在颤抖,他几乎看不清上面的字,却还是强撑着意志。
从小到大明明他才是哥哥,但她比他付出的要多得多,她一直在迁就着他,明明怀着一个大学梦,可却因他放弃了,就因为怕他担心,所以才会在他大学附近一家咖啡厅内工作。
她其实不想来月城的,这事他一直清楚,她比他胆小,从小就因为无父无母被学校里的人欺负,每天去学校都哭丧着脸,可就因为怕他和阿婆担心,才一直压着这事没说出来。
她一向内敛自卑,可就因为他这个没用的哥哥,才一直假装坚强默默承受着一切,可就是这样,他却依旧没有保护好她。
他从未就不是个称职的哥哥,从来都不是。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遮面大哭,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无助,阴冷的天使得屋内昏暗无光,这些天积累下来的悲伤终是像火山喷涌的爆发了出来。
他哭得极为悲戚,这负罪感压得他转不过气,没有线索、没有消息,他就连忻妍是否活着都不敢确定,看着手中的信件,他几乎气噎喉堵无法呼吸。
那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不敢去想她生存的可能性,这座城市本就充满了欲望,绑架、奸杀、校暴,他目睹过太多案件的悲剧,也同样看到它们变成一起起悬案,没有线索,没有目标,狡猾的犯人、落后的设备以及糊涂的警员,可他们没有一丁点的办法。
即便是死亡,就连尸体,他们自始至终就没有找到。
他不敢再想下去,信纸贴着脸,他埋在书信上哽咽,他不敢去想忻妍到底有多无助,面对未知,面对死亡,更面对着城市深处最为黑暗的存在。
屋檐落下水柱,冷漠色调将气氛渲染到了极致,那坐在天蓝色布艺沙发的人渐渐止住了哭声,他缓缓抬起沧桑的脸,像是想到什么,眼中闪着无法置信的光。
他慌不择路的跑进房间,在摆着一堆文件的桌上极速地寻找,拉开抽屉,翻了又翻,又拉开了下一个抽屉,持续刚才的动作,在一堆重重迭迭的档案,他突然停止了动作,抖着手打开了份天蓝色的文件夹。
粗糙的手举起一张卡片的相片纸,那上面贴着许多女人的照片,他视线扫过每个人,将眼前的人的脸与记忆中的线索对应。
该怎样抓到凶手?该怎样抓到凶手?该怎样抓到凶手?这问题在他脑海旋转。
一个对月城极为熟悉的人,能给准确找到照片中的女人,对城中监控极为了解的人,每次都能巧妙的避开摄像,留下受害者经过然后消失在监控范围内的录像。
那人能蹲在某处观察附近的情况寻找机会下手,可他们却无法寻找到关于那人一丁点的讯息,他们根本没有目标,也无法二十四小时蹲在某些偏僻的地方观察,他们像无头苍蝇,而那人却能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下继续犯罪。
周天成闭上眼睛,他们要如何才能抓到那个家伙?如何将人绳之以法救回忻妍呢?
他陷入沉思,望着照片,久久无法回神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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