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地说:“小同学,让人误解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齐飞偏头,没说话。
“知道不好受,以后就别老误解别人。”陆辽停下动作,双手抱在胸前,懒懒地看他:“陆家掘你祖坟了啊?哪来那么大仇,非说人家坏话?”
要是放在过去,谁说陆家几句什么,陆辽非但不会生气,没准还会跟着一块骂。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他能允许别人骂陆家,却不能允许别人颠覆陆家在苏清圆心里的形象——虽然现在他还是“刘俊宁”,但总有一天,他得用陆辽这个身份面对她。
他不能让她讨厌。
听了他的话,齐飞愣了:陆家?
陆家怎样,跟他一个司机有什么关系啊?
可惜陆辽不会跟他解释那么多了。他在齐飞肩膀轻轻一拍:“回去睡觉去吧。”
“知道了。”齐飞垂下头,转身要走。
“齐飞。”陆辽看着他的背影,开口把他叫住:“你想追你们校花啊?”
齐飞顿住脚步。
陆辽又说:“我看你还是算了吧。她连你长什么样都记不住。”
齐飞的拳头握得死紧,最后还是松开了。
王莹躲在拐角,把这一幕看了个正着。她跟陈子尧住在一起,回了房间,一脸兴奋地跟陈子尧讲前因后果。添油加醋地说完以后,她双手合十,一脸陶醉地望天:“这个刘老师真的太帅了,大霹雳跟咱班男生斗智斗勇,斗了大半年了,上网吧蹲过点,在胡同扣过车,折腾来折腾去,也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刘老师一来,立刻把这帮中二病治得服服帖帖的。”
陈子尧红着脸点点头:“他长得也挺好看的。不是那种娘娘腔的好看,而是很男人的那种帅,特别刚毅。哎呀,这么标准的英雄救美,我怎么没赶上呢,现在加入啦啦操队还来得及吗?”
“姐姐,你都高二下了,再过半年我们都得退社团了,估计是没戏咯。”王莹笑着打趣:“他要是咱学校的老师就好了,哪怕体育老师呢。他打架那么厉害,不是练过拳击,就是练过散打。要是来咱们学校,每天还能养养眼,上学也有动力。不像现在啊,上课跟上坟一样。”
陈子尧想了想,凑过去问:“刘老师是不是跟咱们校花认识啊?我看他跟苏清圆好像总对眼神儿似的。”
“好像是认识。”王莹伸出手指,点了点嘴唇,思索了半天,说:“开八运会的时候,我老看见他们俩说话,但是具体怎么认识的、关系怎么样,我也不清楚。”
说完,她忽然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怎么了,你想通过咱校花……师生恋可是禁忌啊,小丫头,这题材就违规了。”
“哎呀你说什么呢!”陈子尧嬉笑着打了她一下,心里却像小鹿乱撞一样,脸颊也更红了。
她收拾好明天上课要准备的东西,躺回床上,闭眼思索——校花的脾气好像特别好,就算拜托她什么,她也一定不好意思拒绝吧。
第二天,苏清圆一大早就起来,到会议室里写作业。现在的寒假作业每道题考的知识点又专又少,很不利于理清解题思路。她想尽快把寒假作业做完,就可以多刷点高考题了。
没过一会儿,陈子尧从门外探出头来。见教室里如她所料,只有苏清圆一个,她大胆地走了过去。
“苏清圆同学,那个……”她咬了咬唇,问:“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啊?”
苏清圆经常被人问问题,对此都习以为常了。她很高兴地点点头:“哪里不会,我们一起研究啊。”
“不是学习的事儿。”陈子尧从书包里掏出个小信封来:“我听莹莹说,你跟咱们这个刘老师挺熟的,可不可以帮我把这个给他?”
苏清圆的脑子还都在题上呢,看到她的信,第一反应以为她要找邮递员小哥哥寄信呢。可转念一想,不对啊,现在他是刘老师,这里的学生除了她跟傅祗,应该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那么这封信就是……
“是告白书。”陈子尧红着脸在她旁边坐下:“哎呀我也不瞒你了,我觉得咱们刘老师人特别好,就想跟他认识认识。可是当面去问微信号什么的,也怪不好意思的。我本来想找你要他的手机号或者微信号,可是又怕人家不乐意加,让你难做。所以我就写了这个。他看了以后,要愿意加我,自然就加了。”
苏清圆拿着那封告白信,眼睛里的光芒瞬间就暗淡了下来。
照理说同学需要帮助,她应该义不容辞助人为乐才对。可是这次也不知怎的,她一听见告白两个字,就本能反应似的,全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在叫嚣着拒绝。
还好,她还有理智在,并把自己的拒绝归咎于“早恋”这个罪魁祸首。
因此,苏清圆说:“早恋真的没问题吗?不会影响学习吗?”
“也不是早恋啦!”陈子尧摆摆手:“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想认识他一下。现在感觉连话都说不上呢。”
说完,她试探性地拉了拉苏清圆的袖口:“可以的吧?”
苏清圆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最后只好垂下眼帘。
陈子尧面色一喜:“那就拜托你啦!我要去打水,顺便帮你打一杯吧。”
言罢,她讨好似的拎着苏清圆的水杯出了教室。
苏清圆看着那封告白信,长长叹了口气。
“不愿意帮忙就直说,干嘛非得为难自己呢?”傅祗从门外走进来,显然是把她们俩的对话都听到了。
苏清圆有些尴尬地把信夹在数学书里:“我没有不愿意。”
“你满脸都写着拒绝呢。”傅祗啧了啧舌:“你不是喜欢那个——刘俊宁吧。”
刘俊宁这名字太难听了,比陆辽差远了,傅祗始终是叫不习惯。
“我哪有啊!我只是觉得不应该早恋。”苏清圆瞬间炸了毛:“再说,我连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你不要乱猜测。”
“喜欢啊,就是看不见的时候,就特别想。”傅祗勾起唇角:“我们家那个蠢丫头不想让我来,怕两周见不到我,又不想耽误我学习,昨天不过才第一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哭哭啼啼的……其实我也很想见她啊。”
苏清圆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见不到的时候,她会想见他吗?
苏清圆想了半天,问题的答案依旧没有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