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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2 / 2)

微微定了定身形,秋旎错开他的剑锋,捡起地上的衣物,笑着说:“我叫谢秋旎,你晕倒在了水塘里。”

他狐疑着收回剑,脚步踉跄坐回榻上,秋旎慌忙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到外面有人在叫,“谢小姐,谢小姐。”

秋旎欣喜若狂,对元赫说:“你先休息一下,我的人来找我了。我马上回来。”

他却突然拉住秋旎的手腕,“你是中原人?”

秋旎一愣,久久惊愕不已,最后,捂嘴大叫:“你竟然是突厥人?”

眼看来人越走越近,秋旎一把把元赫塞进被子里,叮嘱道:“你千万不要出来,外面全是中原的士兵,等他们走了你再出来。”

那个时侯,秋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他,或许因为他是自己辛辛苦苦救活的,死掉太可惜了。

后来,秋旎和裴翊修被救回汴京,再也没有元赫的消息。有一次裴翊修问秋旎,当时在崖底救的那个人去了哪里?秋旎心虚地回答不知道。

后来他去了哪里,秋旎真的不知道。

——————

秋旎一直以为,从千佛崖回来,他们之间的事情就算是定下了。

父亲和母亲都很喜欢他,他们又是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

往后有多顺畅,自不必说。

但令她咋舌的是,裴翊修却一直没有上门提亲的意思。

非但不上门提亲,反倒避她唯恐不及。

就连镇国公府的门他都很少登了。

好几回他上门见谢怀琛,远远瞧着秋旎就躲开了。

灿灿得知此事都气得不行,拖着谢秋霆要给秋旎打抱不平。秋旎拦住他们,不许她去。

“都这个时候了,他好歹得给个说法,咱们好端端的姑娘总不能平白无故被他耽误了去。”灿灿气鼓鼓的,一生气就想动手捶人。

秋旎眼皮子一耷拉,轻摇了下头:“算了,这个事情讲究的是两厢情愿,我们俩之间一直是我进了再进,而他呢,则退了再退。这样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放手,让他自由,也给自己个痛快。”

她嘴上说得再潇洒,那天还是蒙着被子大哭了一场。

她哭得伤心极了,眼泪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哗啦啦掉下来。灿灿抱着她,也哭了。

谢秋霆还是去揍了裴翊修一通。

他气冲冲冲到校场。裴翊修正在练兵,他二话不说,揪着他的衣领就把他扯了下来,摁在地上一通胖揍。

裴翊修起先还抵挡:“秋霆,你疯了!”

谢秋霆恶狠狠地说:“要你欺负我妹妹!你看看你把她欺负成什么样了?”

裴翊修就不说话了,躺平任打。

到后面,谢秋霆打累了,和裴翊修并肩躺在校场的草地上。

入夜时分,流星从天际划过,拖着长长的流光,转瞬而逝。

谢秋霆气喘吁吁,问他:“秋秋对你的心,你真的不明白吗?”

过了许久,许久许久,久到谢秋霆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了,他的声音才传来:“知道。”

“那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她?”

“我爹是个罪犯,他贪赃枉法无恶不作。他欺负我娘,我到现在都恨他。从小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跟他划清界限,不再有任何瓜葛。”裴翊修顿了一下,吸了吸鼻子:“但是他死去这么多年了,我还记得他的样子,也还有人骂我是杀人犯的儿子。血脉是这世上斩不断的东西。秋秋跟了我不会幸福的,她只会得到耻辱。她是世上最好的女子,不该受到这种待遇。”

“她不在乎的。”

“我在乎。”

他站起身,抹了抹脸颊上被谢秋霆打出的血,拎着他的剑走远了。

谢秋霆看着他的背影,很不解:“一辈子就这么短,喜欢什么东西不去追,喜欢什么人不去找,白白蹉跎,那又何必呢?”

————

打那之后,秋旎再没见过裴翊修。

他偶尔还来国公府,秋旎不再似从前,悄悄躲在廊柱后朝他挥手。

她躲在屋里,捏起了针线,开始绣花。她绣的是一身嫁衣,衣服上的纹饰是她自己绘的。她画画得好,绘的纹样比时兴的好看不少。

她今年十六,明年十七,再不议亲,爹爹和阿娘面上就无光了。

爹爹和阿娘倒是不在乎,只说让她慢慢挑慢慢选,一定要选个合心意的如意郎君。就算她不想出嫁,爹爹和阿娘也乐意养一辈子老姑娘。

从前她还有盼望。现在呢,既然不是裴翊修,那便是谁都可以。

翻了年,镇国公府的媒人便络绎不绝。

都是为她求亲的。

谢秋霆气呼呼地差点拿扫帚赶人。他知道妹妹有心上人,他希望妹妹嫁给心上人。

秋旎拦住他,笑着说:“哥,这辈子我迟早都得成家的,早晚的事情罢了。”

谢秋霆:“要是你委屈出嫁,哥宁愿养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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