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猎的时候陆晚晚表现很好, 作为嘉奖,他把那架弩送给她。
“功夫学得不错,这个就送给你了。”谢怀琛说:“百米之内,只要你瞄得准, 它的威力足够射杀死人。”
陆晚晚摸了下银亮的箭尖,锋口锐利,能轻而易举地传进血肉之躯。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将□□架好。短箭脱鞘的刹那,发出“咻”的一声短啸,箭就钉在了帐篷的支架上。
“行了,别糟蹋这帐篷了, 晚上咱们还要在这里歇息的。”
陆晚晚咧开嘴,露出一口很漂亮的牙。她真心发笑的时候,娇俏可爱,还像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谢怀琛真欢喜她,她时而天真,时而妩媚,勾着他的魂,令他泥足深陷。
“谢谢夫君。”陆晚晚道。
谢怀琛就抱着她压倒在床上,亲了个够:“不用谢,这是你的酬谢。”
陆晚晚脸颊上浮起红晕,羞得直用手去推他。
“成亲都这么久了,还害臊。”谢怀琛朗声大笑,把她搂在怀里不肯松开。
直到皇上派姜河来喊他们去主帐用膳,两人才分开。
下午她出了一身汗,换了身衣裳才去主帐。
主帐内有很多人,随行重要的王公大臣都到了。三皇子和皇贵妃坐在皇帝的左边,看到陆晚晚,皇帝朝她招了招手,道:“渺渺,到朕身边来坐。”
陆晚晚略一颔首,和谢怀琛一前一后到皇帝右手边坐定。
皇贵妃雍容华贵,嘴角含笑,问陆晚晚:“渺渺也会打猎?下午本宫想着男子们都狩猎去了,你一人在帐内闲着无趣,便命人唤你同去赏红叶,他们却说你打猎去了。”
陆晚晚同皇贵妃交情委实算不上深,往常在宫内,她数次邀约,皇帝为她挡去了大半,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笑得温柔腼腆:“我哪儿会打猎,跟着夫君去凑热闹罢了。”
“阿琛将你看得真要紧。”皇贵妃以帕掩面,轻声笑了起来:“走哪儿都带着你,就怕你身边围着豺狼似的。”
陆晚晚脸颊浮起一抹霞色,羞赧地说道:“哪及父皇对贵妃娘娘,珍之重之。”
皇贵妃嘴角的笑意凝固了刹那。
两人正说着笑,营帐的毡帘又被高高打起,两个人并肩走了进来。
陆晚晚看过去,目光落在宋清斓身上,顿了一顿,才又转过去瞥到宁蕴。
前世宁蕴是宋清斓的得力之臣,但那是一年半之后的事情。
如今他们就已经过从亲密,时间都提前了一年半。
她有些许隐忧,其他什么倒不论,主要是皇上。照上一世的情形,皇上在一年半后会驾崩。
宁蕴和宋清斓提前一年多相熟,那皇上会不会……
脑海中冒出这个令人心悸的念头,她后背渗出凉凉的汗水,细细密密,双手交握的时候,骨节都捏得生疼。
她侧过脸,看着皇上的侧颜,想到他会离开,心底隐隐一痛,犹如生出千万根尖锐的针,肆无忌惮地扎在心口上。
皇上在说什么,她没有认真听,直到皇贵妃巧笑着说道:“宁蕴器宇轩昂,真是一表人才。皇上说呢?”
他扫了眼和宋清斓坐在一起的宁蕴,神情似乎很满意,他点了点头,道:“是不错,年少有为,在北地不过一年多,屡建奇功,往后必能大展宏图。”
陆晚晚耷拉着眼角,仿若不闻。
皇贵妃笑问:“皇上觉得他和嘉儿……”
她言尽于此,没再继续说下去。
皇上眸子在骆永嘉脸上停驻了片刻,略皱了下眉,但很快又松开。
“宁蕴器宇轩昂,永嘉淑慎谦和,倒也算一对璧人。”皇上如是点评,思索了下,又说:“但上次朕和宁蕴提过许婚之事,他说他如今志在戍边卫国,无心儿女情长。朕也不能强人所难,遂只好作罢。”
皇贵妃瞧着宁蕴,嘴角的笑意难掩,对他十分满意,笑着说道:“古话说,成家立业,自然是先成家,再立业的,哪有久不成婚的道理。知道的会说他忠心卫国,无心私事,不知道的,就要说皇上的不是,还只当是陛下不为臣下着想。若陛下属意,改日臣妾可会会宁夫人,让她劝说宁蕴一二。”
皇上倒没拒绝,只说:“那边劳你费心了。”
陆晚晚难掩眼底的诧异,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碗里的食物。
晚膳过后,谢怀琛一行人又要去围猎,这回陆晚晚兴致缺缺,不再同行。皇上也不善劳作之事,留在营地处理遗留下的公务。
陆晚晚就在他身边给他磨墨。
帐内红烛垂泪,满室红光,分外温馨。山里的晚上毫不平静,风掠过枝梢,发出沙沙的响动,惊飞了宿鸟,拍动翅膀飞远了。
皇上看折子的时候眉头一直皱着,他是一国之君,每天都有各种不同的烦心事纠缠着他。
陆晚晚磨好墨后,就坐到旁边随手翻了本书,安安静静看了起来。
姜河见他俩一左一右坐着,一片岁月静好,便挥挥手,把伺候在身旁的宫女招出了帐外。
良久之后,皇上才抬起眸子,状似无意地说:“看不进去就别看了。”
陆晚晚闻言,颇有些不好意思,她放下书朝皇上咧嘴一笑:“父皇怎么知道我看不进去。”
皇上悠悠地说:“哪有真看书看半天都不翻页的,说吧,你为什么走神,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