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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2 / 2)

“你觉得,咱们三个护着嫂子从羯族军帐闯出去可行吗?”

沈寂一脸“你在跟我开玩笑吗”的表情看向徐笑春,徐笑春被他看得心虚,自言自语道:“好像不大可能哦。”

谢怀琛一直沉默着。

晚上,陆晚晚和白荣又原路回去。

白荣白日在山洞里进行工事指导,累得筋疲力竭,此时靠在车厢里,双目沉沉地闭上。

陆晚晚瞧着他疲倦的样子,心有不忍。她知白荣往日大可不必山里山外两处跑,山中分明有他的营帐。他之所以如此辛劳,都是因为自己。此前他不想自己和密道的事情沾上关系,故而将自己放在山外,大概也是心存幻想,往后穆善会大发慈悲送她离开。

陆晚晚轻垂眼角,走过去,将盖在他身上的大氅往上提了两分,压在他的肩头。

————

是夜,月亮的清辉映在雪地里,大地洁白一片。陆晚晚抱膝坐在榻前,望着天上的月亮。她是上弦月时被抓到羯族来的,此时已经又快月圆了。月缺月圆一个轮回,一个多月快过去。

十二月终了,马上就到年底,要过年了。

“你在想什么?”白荣气息微弱地问她。

陆晚晚转过头看向他:“我在想,今年不知道能不能回到大成过年。”

白荣笑了下,说:“我每年都在想。”

他愁眉淡凝,语气强装出了些许笑意。

陆晚晚抓过头看着他,神色认真而又严肃:“白先生,可以的,你今年一定可以回家和家人团圆。”

白荣仍旧笑:“十八年了,也不知我的家还在不在。”

“在的,白先生,一定在的。”

两人正说着话,陆晚晚听到窗外一阵窸窣。陆晚晚和白荣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一脸戒备。

陆晚晚悄然掀起被子,蹑手蹑脚走到窗前。

她脊背绷得紧紧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很快,窗子从外面被人推开,一道黑影跳了起来。陆晚晚拔下头上束着玉冠的簪子便朝那道黑影扎过去。

那黑影却转过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又准又快。

只消瞬间,陆晚晚便被抵到墙边,一只手探过来捂着她的嘴,另一只手则轻轻护在她的脑后。

刹那间,熟悉的气息闯进陆晚晚的鼻翼间,她胸口便蓦地发堵,眼眶泛红。

“晚晚,是我。”谢怀琛的眸底,满是柔色,借着月光,静静凝睇着怀中的女子,双眼一眨不眨,只怕眨眼间她便会融进月色里,消失不见。

陆晚晚曾想过无数次她的谢将军披金甲,骑战马,威风赫赫前来救她。却不知,时隔久远,他还是那翻墙过院来找她的浪荡世子爷。

他还是从前的他,不管加诸其身的有多少荣耀和光芒,他都是为搏她一笑守在院外放孔明灯的谢怀琛。

他缓缓松开手,陆晚晚的眼泪夺眶而出。

“夫君。”

听到她檀口微启,喊着他时,谢怀琛只觉得这声音仿若已隔了千年万年。再也忍不住,张开双臂,一把将她揽入怀内,他的手用力扣着她的头,似要将她嵌入他的体内,再不分离一样。

陆晚晚闭目,将自己的脸贴在他宽阔而坚实的胸膛之上,不停地落泪,很快便染湿了他的衣襟。

“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眼泪从她的秀眸内汹涌而出。

谢怀琛触到她的泪,心如刀剜,五脏六腑似纠葛在一处,被用力地揉搓。

他声音沙哑,说:“是我不对,我来晚了。”

陆晚晚哭着说:“我听说你打了胜仗,却一直不来找我,我以为你受了伤,伤得无法来找我。”

谢怀琛双手轻轻捧着她的脸,揩净她眼角的泪珠:“我会来的,不管受了多重的伤我都会来找你的,我死了,我的魂魄也会来找你。”

他的傻话逗得陆晚晚轻嗤了声,忙去捂他的嘴。

躺在榻上的白荣一时间百感交集,自他认识陆晚晚,一个多月来她镇定又冷静,丝毫不见慌乱,全然没有孤身在敌营的紧迫感。此时此刻见到心上人,便脆弱起来。

他笑着轻咳了声。

陆晚晚听到她咳嗽的声音,稍微有些尴尬,忙擦了擦眼角的泪,转身牵起谢怀琛走到白荣面前,给他介绍说:“夫君,这位是白荣先生,这段时间多亏他照顾我,否则你只能来寻我的尸骨了。”

谢怀琛早从沈寂口中得知白荣的事,对他亦是感激不尽,他深深一揖,道:“谢先生大义,救我妻子性命。”

白荣打量着眼前的青年,面如白玉,身姿英武,不禁微微一叹:“你都这么大了。”

“先生之前与在下认识?”谢怀琛纳闷。

白荣道:“你两三岁时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想必你早已忘却。”

谢怀琛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你唤我白荣即可。”他顿了顿,又说:“令尊令堂如今安好?”

“托先生记挂,一切安好。”

白荣微微颔首,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他再未多问,只拿出压在枕下的舆图,交给谢怀琛,问道:“你看看这个。”

谢怀琛双手接过,放在窗下,借着月光和雪色扫了一眼,他眸子一亮,问:“这是何地的舆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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