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落青心内烦闷无比:“冤有头债有主,你问我有什么用,当然是找陆晚晚要解药去!”
她回想起宋时青的态度,如今想来,说不定他早就知道自己害这么严重的病都是陆晚晚所害,可以他的性子,非但没有跳起来把陆晚晚抽筋剥皮,反而处处遮掩。
很快她就想通了——宋时青有把柄落在陆晚晚手上,他不敢轻举妄动。
她眼眸微微眯起,喝了口水,又将茶盏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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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西城有几个乞丐患了天花,此事惊动不小。
若是寻常人得了天花,死后掩埋倒也无事。
偏偏死的是几个乞丐,平常就住在城西的城隍庙,与他们接触的人很多。
若是不当心,天花疫情传播开来,后果不容小觑。
是以此事惊动不小,京兆府尹连日找太医开了预防天花的方子,派官兵在城隍庙门口对乞丐施药。
为了防止居民恐慌,这件事情暂且压了下来,没多少人知道。
谢怀琛听到了风声,他喊来纪南方开了预防天花的方子,让府上的人煎药服用。
除此之外,他多捡了几服药,就放在屋里的桌案上。
他召来谢染,道:“把这几服药送去陆府,给她,让她和院里的人喝了。”
谢染不知他们最近究竟出了什么事,只知道两人都挺别扭的,他讪讪地说:“公子,你为什么不怎么去?”
谢怀琛剜了他一眼:“你是公子还是我是公子?让你去就去,别磨叽。”
谢染叹了口气,拿了药出门。
他刚走了两步,谢怀琛就想不通了,自己又没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凭什么这么窝窝囊囊的?
他喊住谢染:“你回来。”
谢染顿住,将药双手递给他。
谢怀琛拿了药,风一样掠出了门。
他想明白了,好好坏坏所有的事情都得有个结果。
他和陆晚晚之间也是。
就算当真要两清,也得亲耳听到她说才算数。
自己胡思乱想瞎猜算什么?
这几天他日日和褚怀李远之一起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可闹得越是开心,一人独处时,心里堵得越是厉害,那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感犹如潮水一般漫上来,将他淹没。
他觉得自己跟戏文里惨遭抛弃的春闺怨妇没两样,他堂堂正正谢家小公爷为何要平白受这种委屈?
他打定主意要让陆晚晚给他个交代!
到了陆府,他轻车熟路翻进院里,一路避开耳目,摸到陆晚晚的窗前。
他在窗外徘徊了几圈,抬起的手几番放下,最终还是难以鼓起勇气扣响窗棂。
陆晚晚躺在床上午休,却没睡着,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顶梁,她有心事,睡不着觉。脑袋一偏,目光落在窗上。
薄薄的窗花纸映出了一道熟悉的挺拔的身影。
她心中一窒——谢怀琛来了。
她翻身下床,鞋也未穿,轻轻来到窗下。
谢怀琛长吁一口气,再一次抬手,还未扣窗,窗户便陡然打开。
她灿若明霞的脸浮在眼前。
陆晚晚眉宇间欣喜难掩:“你来了?”
谢怀琛瞧着她的笑,心底松了两分,他点点头,将药递给她:“京城发现了几起天花,这是纪南方开的药,你熬了喝,预防天花的。”
陆晚晚眼眶一红。
她知道谢怀琛受了委屈,这委屈还是自己强加在他身上的。
她捧着药,点了点头,说:“谢怀琛,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找我了。”
谢怀琛唇齿翕动,他也以为自己不会来找她呢,都怪这双腿,不听使唤。
他问:“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陆晚晚抬眸,双眸定在他的脸上,谢怀琛从她澄澈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我有很多话要同你说。”她声音轻柔。
谢怀琛目光下移,落在陆晚晚扶着窗台的双手上,光洁的袖子下滑几分,露出一小节莹白皓腕。
“你说。”
一抬头,对上她湿漉漉的眼睛。
陆晚晚低下头,心里仿佛是一汪宁静的湖投入了一粒石子,涟漪一圈圈荡开,又一圈圈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