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云泪眼迷蒙,抬眼看向她;“父亲……他……”
“都是一场误会,我跟他解释清楚了,以后就没事了。”陈柳霜身上的伤口痛得厉害,但仍然咬咬牙,温柔地安抚陆锦云。
陆锦云讶然,书房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父亲竟没有打死母亲?
她心中充满疑惑,但看到母亲镇定的脸,她就安心了。
母亲不会骗她。
次日一早,陆府的人都怀着喜悦的心情起来。
李长姝起得最早,她带着早膳去找陆建章,她心情愉悦,看花不是花,看鸟不是鸟,看什么都是陈柳霜凄惨的面容。
到了书房,一切却安静得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陆建章不在这里,料想中陈柳霜的尸体也不在这里!
找了个小厮一问,昨天晚上陈柳霜就回院里去了,陆建章这会儿已经带着两具强盗的尸体去府衙归案!
两具尸体!昨天死的分明只有陈奎,陈寅关押在柴房。
小厮说:“陈寅昨夜畏罪自杀了!”
李长姝目瞪口呆。
陈寅对陈柳霜恨之入骨,怎么可能畏罪自杀,就算是扭送官府,他也会活着指正陈柳霜的罪行!
怎么会这样?
很快,另一个消息也传来了。
风轻昨夜也疯了,今天早上她疯疯癫癫在园子里又哭又喊,竟一头扎进内湖,死了。
消息传到寿安堂的时候,陆晚晚正和老夫人在用早膳。
她手一顿,一时百感交集。
陈寅死得蹊跷,风轻疯得蹊跷,一夜之间,能指证陈柳霜的证人都死了。
仅凭她一人之力是完全做不到的——是陆建章,他有意维护她。
陆晚晚暗忖,她以为这一次能将陈柳霜钉在棺材板上,没想到她还能翻身!最出人意料的是陆建章,陈柳霜通奸他竟都能忍住。本来陆晚晚以为就算他不将她移送官府,也会私自处死她。
可他竟然没有,他反而杀了陈寅和风轻,如此掩饰她的罪行。
这是为什么?
因为爱?不可能,陆建章最爱的人是她自己,陈柳霜强加如此奇耻大辱给他,他不会息事宁人。
因为陆家的声誉?他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和她几个孩子的颜面,有可能会遮掩陈柳霜干的坏事,但没有必要留下她的性命,她和陈寅风轻一样,都该死!
除非,陆建章有把柄在她手里,让他不敢动她。
她有些懊恼,没想到这一次筹划颇多,竟然还是功亏一篑,她心有不甘!
看来暂时没办法让她认罪伏法,可她的命,不能留了。
陆晚晚双眸轻垂,轻轻合上眼睑。
还得慢慢筹划。
吃完早膳,李云舒来给老太太请安。
他精神不是很好,昨夜他眼睛都没合过,喝了一夜的酒。
他以为自己大仇得报,终于能告慰父亲亡灵。
一早却听说陈寅和风轻死了。
一个死无对证,一个疯癫乱语。
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可以轻易抹过去!
他当即就来找陆晚晚。
陆晚晚陪在老夫人身边,她眼角的余光瞥到李云舒的眼神。
坐了片刻后,她推说要回长思院,先一步离开。
她在湖心亭等他。
很快,李云舒就来了。
他满脸愤恨。
“都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是让她全身而退!”
陆晚晚困惑,李云舒好似很恨陈柳霜,她问:“你父亲的事情,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李云舒默了一瞬。
陆晚晚了然:“和陈柳霜有关?”
“嗯。”李云舒点了点头,将自己查到的事情都告诉陆晚晚。
她听得心惊肉跳,觉得匪夷所思。
宁夫人是信佛之人,若她知道为老夫人镇魂的血玉竟是如此得来的,不知她该作何感想!
怨不得李云舒跟她一样,恨不得陈柳霜死无葬身之地——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