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章将文书递给陆晚晚。
“他没说送这东西来做什么?”陆建章困惑。
家丁道:“世子爷的随从说世子见大小姐喜欢这家脂粉铺的东西,所以把铺子盘了下来,送给大小姐。”
他出手竟然如此阔绰,如此大的一间脂粉铺说送就送!
“你认识宋世子?”陆建章大喜。
陆晚晚见他那副贪婪的嘴脸,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她道:“前两日认识的。”
顿了顿,又描补了一句:“女儿和宋世子话都没说上两句,不知是不是随从弄错了。”
陆建章狂喜,陆晚晚不得了,先得到镇国公的青睐,现在竟然和成平王攀上了关系。
那可是皇亲国戚,宋世子可是皇上的亲侄子!
他没想到自己竟会有这么发达的一天。
“晚晚啊,既然相识不久,便不能随便收受别人的东西,否则会让人看不起的。寻个时间,你去王府走一趟,将东西还给宋世子。”陆建章教育她。
他看似在教陆晚晚,实则打了主意,让陆晚晚往王府去一趟,又能和宋时青往来见一面。
一来二去,两人说不定就能好上了。
镇国公虽好,可能同皇亲国戚攀上亲家那就更好。
陆晚晚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闷闷应了下来。
晚上,陆建章还是去了杜若那里,他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告诉杜若,一直夸陆晚晚,她是个让人很省心的女儿,他什么都没付出,却能为他争取最大的利益。
杜若没有子嗣,在陆家不争不抢,陆建章有什么心里话都喜欢对她说。
“晚晚比锦儿有出息。”他说。
杜若以前是个戏子,身姿窈窕,面若芙蓉,天生一爽媚眼,配上举手投足间的姿态,媚态无限,她从身后环住陆建章的腰,轻轻摩挲:“还不是陆郎血脉好,大小姐才如此优秀。”
他喜欢别人恭维自己,所以杜若投其所好,尽挑讨好的话来说。
她的嘴比蜜还甜,哄得陆建章心花怒放,十分舍不得她。
可今天,陆建章非但没有半分喜悦之情,一双原本欢喜的深眸里反倒闪过一丝阴鸷。
飞快的,不易察觉的,一闪而过。
他轻轻推开杜若,淡淡地说:“我今天有点累了。”
杜若笑吟吟,藤蔓一样将他缠着,身子紧紧地贴在他身旁,凑近他的耳朵,呵气如兰道:“陆郎累了,那我伺候你睡觉吧。”
寻常陆建章最吃这一招。
杜若一贴上来,他就浑身又酥又软,拥着她上床,直到累得筋疲力竭。
这一日他却分外反常,再次推开杜若,面上也不似方才的欢喜,道:“我还有事,先去书房,你晚上不必等我,自己先睡。”
说罢,转身走了。
杜若将落于肩下的衣衫往上提了几分,堪堪遮住胸前雪白的肌肤。
秋蝉见陆建章走了,走了进来:“姐姐,出了什么事?”
杜若和秋蝉以前都是同喜班的戏子,秋蝉比杜若小两岁,自从进了戏班,杜若就对她照顾有加。
两年前杜若被送到陆府,秋蝉舍不得,跟着来伺候。
两人还是以姐妹相称。
杜若望着陆建章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我好像说了他不想听的话。”
“什么话?”秋蝉不解。
杜若回想,她刚才说陆晚晚是陆建章的血脉,他脸色忽然就变了。
他不是最喜欢听恭维话的吗?他为什么没有想象的那么开心?反而还微有愠怒?
陆晚晚不是他的血脉?
她自己都让自己吓了一跳。
陆建章多疑又阴狠,如果陆晚晚真的不是他的血脉,他早就弄死她了。
绝不会允许她活到现在,成为他的威胁和耻辱。
这背后肯定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杜若说:“没事,你不用管。”
秋蝉吞吞吐吐,脸色不是很好:“姐姐……”
“怎么了?”杜若拉着秋蝉,柔声问。
卸下在陆建章面前的娇柔妩媚,她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年轻美好,肌肤泛着浅白的光泽。
秋蝉轻轻靠在她肩头:“姐姐,我好怕,要不然咱们不报仇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杜若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下巴轻搁在她的头顶,目光看着案上跳跃的烛火。
烛心太长,燃得噼里啪啦的,烛光明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