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和泉将军?你把我看成什么了?又把我的龙枪看成了什么?”这少年披着略有些陈旧的铠甲,但他的精气神却锐利得像是不世名兵,“如今天下大乱,居于一隅必将灭亡!假如我连此次出征都无法胜利,那么索性死去又如何?”
羽光忠正“噌”得一声抽出了刀:“龙枪!你会不会那老和尚最开始给我们弹的曲子?”
那首由《敦盛》改变的、悲壮的乐曲。
缪宣突然间就明白了羽光忠正的意思,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从袖袋里抽出了短笛:“假如你想要听……”
此时天色已经黯淡,夕阳的余晖照耀在练兵场上,所有人都看着高台上年纪轻轻的领将,从和泉重义与他身边的武士,到残次不齐麻木的士兵。
“此去我早有必死的觉悟,我是为了斩杀敌军首级的!”羽光忠正朗声道,“后田的军队必将在我手上溃散!”
很质朴的几句话,但是从羽光忠正的口中说出却无端地令人信服,他双目炯炯地立下这个誓言,话语掷地有声。
羽光忠正挥起了刀,而与此同时缪宣也吹奏起了再一次改版过的曲子。
比起原曲《敦盛》的悲凉与禅师改后《朝露》的怅然,缪宣的乐声要更加辽阔。
刀锋在夕阳下折射出瑰丽的光彩,少年矫健的身影在乐曲中腾挪飞跃,那动作既像是杀敌又像是祷神,凌厉地风声从他的刀锋间刮过,只听他大声吟诵:
“人世五十年,去事恍如梦幻。有生亦有死,壮士复何憾?*”
激昂悲壮的曲调承载了破釜沉舟的信念,远在寺院中的禅师若有所觉,他的耳边像是突然响起了钟声。
“五十年……到底是如此……”
而在场的人却因此纷纷动容,连高台下的士兵都是一片默然。
和泉重义长叹一声,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羽光忠正酣畅淋漓地颂完祷词,斜斜挥刀,直接把那柄无名打刀击断在地面上,他朗声大笑道:“全军听令!出阵!”
作者有话要说:
*敦盛也是织田信长的事迹,而且很不吉利的,他真的只活了约五十年,和他当年唱过的颂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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