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的味道很容易就能激发起人的凶性,缪宣不由得想起了那个被当做诱饵的可怜孩子,他在被扔进骑士团的时候,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缪宣悄无声息顺着外墙像傻瓜攀爬,从圣阁无声地入侵,城堡内无数的陷阱在他眼里比大道还要平坦,可惜这一路来处处灯火通明,虽说狼牙口不缺光,但这样大张旗鼓——芬里尔早知道他会来,这摆明了就是对他敞开大门。
明知道他不允许别人在黑暗的领地上搅风搅雨,但芬里尔还是这么做了,连掩饰都不屑。
很好,知法犯法,罪加一筹。
缪宣索性就顺着光亮的方向走,一路抵达这位边境总督的寝室门口,此时缪宣的心情极度糟糕,他一脚踹开了门,反手一道【影蚀】朝房间正中央掷去。
无声的杀机一闪而逝,层层帐幔纷纷从中被斩断,像是流水一样倾泻落地,当所有遮挡视线的障碍物落下后,匕首已经齐柄没入了雕花大床的床头,差一点粉碎了装饰性的燧石,也差一点削断平芬里尔的脖颈。
衣衫不整的男人斜斜靠在枕垫上,他披散着头发,侧首看着那柄力道十足的匕首。
“好准头。”他轻轻笑出声,“深夜拜访……有什么是我能为您效劳的?我的小殿下?”
缪宣也不想和他扯什么称呼问题了,他杀气腾腾地大步走去,在床边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男人。
“芬里尔,你到底想要什么?”
芬里尔只披了一件睡袍,露出大片苍白的胸膛,他似乎想表达身上没有携带武器,面对缪宣的质问,他一点都没有恐惧慌张的模样,反而温和地笑起来,赤色眼眸在燧石的照射下微微闪烁。
他说:“我的愿望……我当然是希望您能成为真正的君主啊。”
缪宣根本不相信这人的鬼话,两人在认识不久后他满口都都是这个景愿,虽说每次都讲得真诚无比,然而从扼死父兄开始,缪宣对芬里尔的信任约等于零。
哦,现在可以往负数走了。
缪宣伸手猛地拔出了插在床头的匕首,一道寒光闪过,匕首已经回到了缪宣的鞘中,同时芬里尔的侧颈上出现了一道血痕——缪宣只保证了芬里尔不会因此而死,他最大限度地做到了切割。
鲜血无声地从伤口流出,殷红的印记一路蔓延,它攀爬在男人的颈项上,弥漫到了他的锁骨和胸膛上,粘稠地滴落,在苍白的肌肤上格外触目惊心。
芬里尔的面容错愕了一瞬间,随后他又恢复了笑容,他抬起头看着缪宣,赤红的眼眸也像是沾了血——浓厚的血泊中倒映出缪宣冷硬的面孔。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伤口,指尖顺着鲜血一路往下划,勾开了衣袍:“我的殿下,假如您喜欢这些,请尽情地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