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幽昭来说,这一场祭祀是他所能想到的最诚挚的心意,而对缪宣来说,他虽然能够理解祭祀对于人族的重要性,但是这样多的性命以奉献给他的理由被屠杀,这让他无法释怀。
幽昭无法猜到凤凰的真实想法,正如缪宣不能强求人类抛弃奴隶制度。
这是隔着时代鸿沟的诧异,缪宣不能干涉也不愿意接受,于是他只能选择离开。
玄武的陨落再一次让他看到了注定的离别,幽昭的祭祀更是让他明白了自己与这个世界的差异,人族仍然是受到神兽庇护的种族,但是幽昭却不再是缪宣亲近的挚友。
连相互理解都做不到,又谈何友谊与默契呢?
缪宣离开了幽地也离开了昆仑山——玄武的遗蜕被禁制好好地保护在山巅的冰湖中,昆仑上已经没有了缪宣会牵挂的事物,他开始以四海为家,一遍遍地巡游魔界与凡间的通道。
在缪宣疲惫的时候,他偶尔也会选择隐匿气息去弱水妖都,妖族们的修炼方式让他们的生活宛如闲云野鹤,缪宣喜欢这样的烟火气,也喜欢这样的闲暇。
但幽国,缪宣一次都没有去过。
猰貐与缪宣的联系次数略有下降,然仍然是以每年都能见几次面的频率不浓不淡地维系着,但幽昭如何、人族如何,缪宣只通过推衍与偶尔进过幽地时俯瞰了解。
他单方面疏远了幽昭。
人族注定大兴,幽昭也将成为人族历史长河中最伟大的帝王之一,但这些缪宣已经没有兴趣去见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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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流水倾泻,即使是活过了再长的岁月,在缪宣回顾往昔时他仍然会这样感慨。
莺鸟啼鸣,又是一年春日,冰山雪融化作缠绵的春水,流注入大江大河中,奔腾在四海八荒中,在拐入山涧时又变得温柔,托起无数粉嫩的落英。
缪宣在山涧边跪坐下,伸手拨开水面打转的花瓣,从溪水中拘起一捧水啜引。
大概真正的凤凰只饮醴泉只食练实,但是缪宣这只套壳的凤凰却没有那么多讲究,这个世界灵气充裕,不论是什么样的食物比起末世产物来质量都好了太多,虽然没有精致的菜肴酒宴,但是他这些年过得很舒服。
系统正在缪宣的精神域中左右横跳:【秒哥!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是东山那边的封印吗?还是云地的封印?】
这么多年过去了,系统随着他秒哥满世界乱跑,早就将所有的封印见了一个圈,虽然一次次循环是很无聊的事情,但是这个世界的轨迹才刚刚开始,每一个角落里都有堪称奇迹的事情在发生。
缪宣乐于多走多看,系统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