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林钟随后又把自己霸占了寡嫂的事说了出来,老族长是一脸疼惜,这可是他们季家第一个考上了功名的人,他实在不忍他就这般犯下大错,可以往也不是没有兄死弟就嫂的事。只是温家未必忍得下这口气。
翌日,在温淑琳不知情的情况下,季林钟带上季家族长一同前往温家负荆请罪。
温父料想过有朝一日这人回来必定会找上门,可却没想到回的如此之快,且来时的目的没有如他所料。
季林钟一进了温家便跪在了地上,将自己欺辱了嫂嫂的事说了出来,他自认是自己犯错在先,该当惩处,不等温父开口,便叫那季家族长开始行刑。
温父看着面前跪着的年轻人几鞭下去便被打的皮开肉绽,心知这季家族长是下了狠手的,再多的话此时都被憋的说不出来。
等到一百鞭打完,季林钟背上已经血肉模糊,却强撑着身子跪的笔直。
“温伯父,以往是我对不住琳儿,将来我会用我的余生来护好她,请温伯父将琳儿下嫁给我。”
温同河沉着一张脸,再多的责怪都被这招负荆请罪给憋回了心里,没好气的道:“想娶我女儿,三媒六聘少不了,你自己什么都不带的上门就想提亲,妄想。”
第七十六章
如果说季林钟没有回桐林, 那温淑琳往后的日子大抵便是这样简单而平凡的过了,可他回来了,还说要她等他。
这便好比是一个石头砸进了平静没有波澜的水面, 她从来不知道等待的日子是这么难过的, 没有他的丝毫消息, 不知道对方到底在做什么。
大约过了小半月, 温父独自来了农庄,准备亲自接女儿与外孙回家。
回城的路上, 温淑琳并不知季林钟上门负荆请罪之事,见父亲在马车上几番欲言又止,心道许是发生了什么,且或许与季林钟有关。
“父亲有话不妨直说。”
“你知道他回来了。”是肯定不是疑问。
温淑琳点头默认。
温同河了然,从怀中掏出一叠清单递给她, “你好生瞧瞧。”
“这是什么?”温淑琳接过问道,见他不答示意自己往下看, 随意扫了一眼不禁愣住了。“这……这些……”
“这些聘礼可还满意?若不满意,再让他添便是。”温父叹了口气,不得不说他被季林钟说服了,当初那个年轻人是有多阴险狡诈, 当他跪在自己面前负荆请罪时, 便有多让他震撼的无以复加。
同样身为男人,谁人又没有年轻过,能做到这般,温同河怎还会怀疑他的真心?更何况那日明明受了一百鞭, 他却在第二日又强撑着身体带上没人聘礼过来提亲, 可见是怕极了他会反悔。
温淑琳拿着那叠纸好久说不出话来,她在季家待了那么久, 不可能不知道季家家产有多少。季林钟是疯了,才会分出季家一半的家产来做聘礼。
若这还不能体现他的心诚,那还要怎样才能体现?难怪父亲如今会是这个态度。
至于季家的另一半家产,温淑琳想也该知道应当是留给阿旭的。
所以……父亲是答应了他的求亲吗?
温淑琳抿了抿唇,想要推拒,“这些……太多了。”
哪有成亲要去男方一半的家产?
温同河扫了一眼女儿,“不多,这只是他承诺的其中之一,往后嫁过去,季家也全权由你当家做主,若是他对不住你,你便带着这些嫁妆回来,他绝不阻拦。”
温淑琳一听心中更是一暖,她从未想过他会让步到这般。
从农庄回了桐林后,温淑琳的身份从寡妇变成了即将待嫁的新娘,每日里被限制不得出门,只得在家呆着带孩子,婚礼的事便交由了父亲母亲去超心。
那日季林钟从农庄离开后,温淑琳便再也没见过他,现下闲着,她心里不禁胡思乱想到他近来都在忙些什么,为何一直没有露面。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桐林新来的县令却不一样,新官上任第一件事居然是娶亲,这简直引起了县里百姓的好一阵议论。
那些个正好要巴结新县令的富商巨贾,无不想着法子想要一张请帖,结果却发现新县令竟然本来就是桐林的人,且成亲只邀了两家亲朋好友,不禁有些惋惜。
成亲的那日,大街上热闹非凡,来围观的百姓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迎亲的队伍喜庆洋洋的穿过热闹的街市,最终停在了城中温夫子的家门口,新娘很快被人从里面背了出来送上花轿。
那不知道到底细的,都在羡慕这温家居然不声不响的便攀上了新县令;知道些底细的却觉得奇怪,温家只有一女,且还是位寡妇,如何能入得了新县令的眼。
只有那些平日里与温家季家走的及近的亲朋好友,知道事情真相,私底下心照不宣的没有多言。
温淑琳并不知道季林钟此次是被外放回来,直到跟在轿边的柳眉与她说到迎亲的队伍是进了县衙的后院,她才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