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恒这个时候已经骑马等在外边了,此时见到谢宸安身后跟着这么多人一时间有些哑然,他本以为谢宸安顶多会带一两个宫侍的,却不曾想她还带了这么多的侍卫。
谢宸安两年过去手脚仍旧是不太利索,骑马是与她无缘的,于是她便跟德音和百泉一同坐进马车,杜恒赶马跟在马车旁,六个侍卫分立两侧随马车而行。
此时正是早春,暖阳高照,草长莺飞,正是一年之中最好的时候。
马车一路缓缓的走着,谢宸安从车窗向外看去,只见外面行人颇多,街道两旁有不少的小商小贩,卖各种东西的小摊儿支在路边,看着十分热闹。
她仔细观察着路上的情况,感觉大饶的确是国力强盛。街道上车水马龙,道路两侧酒肆饭庄林立,过往行人着装皆算得体,很少见到乞丐,已然是发展的不错。
她们到达范家的时候范永熙亲自赢了出来,当即给谢宸安行礼。
谢宸安匆忙将她给扶了起来,而后笑道:“学生日前才知道今日是范夫子的生辰,是以特地备下礼物来探望夫子,还望夫子不要怪学生打扰才是。”
“殿下到此乃是老臣的荣幸。”
谢宸安继续问道:“夫子的病可好些了?”
范永熙无奈一笑,“老毛病了,本也算不得什么。”
范永熙带着谢宸安和杜恒往里走。
范永熙自认官职不高,是以平日里极为低调,她与同僚的关系平平,与她合得来的人不多,是以她生辰最多也就是找一两个好友过来饮上一两杯罢了,从未想过会有人特意上门来为她贺寿。
若是别人前来她免不得要多思量思量,思考对方做出这番姿态是否有所求,但见来的是谢宸安,她反倒只剩下了欣慰。
几年时间过去几个皇女是何模样她最是清楚不过,几个皇女之中她唯一能够入眼的也就只有面前之人了。
谢宸安聪慧又心思纯粹,且温和仁善,在她看来只有这样的人方才能够成为一代明君,可是这样的话她却是不能贸然说出来的,甚至她要一辈子憋在心里,她唯一能做的也无非是好好教导她,等到她有需要的时候帮上她一把罢了。她从来没想过在谢宸安的身上获得些什么,眼下能够得她如此相待她便已经觉得满足了。
范永熙一路引着谢宸安和杜恒到了内室坐定。
谢宸安笑着将自己之前备下的名砚交给范永熙。
范永熙拿在手中反复端详,颇有些爱不释手,过了片刻方才将其放到桌上。
杜恒此时也将自己备下的礼物送上。
杜恒虽然只是谢宸安的伴读,但她本乃兵部尚书之女,身份亦不可小觑,范永熙自然不会将她等闲视之,于是也是颇为客气的将寿礼接了过来。
不过范永熙虽然心动感动却板起脸训道:“臣过生辰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大事,殿下不该这般贸然出宫,如若有什么差池可如何是好?”
范永熙的夫郎在一边看到她这个样子跟皇女说话一颗心瞬间就提了起来,生怕谢宸安觉得她不知好歹,于是匆忙补充道:“妻主性子直,她只是担心殿下安危。”
谢宸安自是知道如此,说起来她此次出宫也不光是为了给范永熙贺寿,想出来看看也占了一部分原因,是以此时反倒有几分不好意思,主动道:“是我思量不足,倒让夫子为我担忧了。”
范永熙听她这么说也就收了话头,见她身后还跟着六个侍卫,倒也还算稳妥,转而道:“殿下今日来的倒是巧,一会翰林学士吕归成也会过来,不知皇女可还记得此人,当年在赛诗会上她曾夺得魁首,后被赐了翰林学士一职,如今在皇上面前还算得用,人也算是有趣,殿下不妨一见。”
谢宸安瞬间便明了范永熙这是想替自己铺路了,不过说起来当年在赛诗会上这吕归成就给了她很深的印象,现在想来她倒的确想与其结交一下。
范永熙的正夫这会儿已经端了茶水上来,几人一边闲聊一边饮茶,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几人等了没多久吕归成便来了。
吕归成今日只穿了最普通的布衣,除了头上一只玉簪之外朴素的不像话,便是连个侍从都没带,她这番样子一眼看上去怕没几个人会相信她竟也是朝廷命官。
吕归成似乎是常来,分明没把自己当外人,方才走到门口的时候便开口道:“我可是带着寿礼过来的,可别又说我过来蹭吃蹭喝。”
她这话出口之后才发现谢宸安等人也在,瞬间收了话头,待到走了近了之后对谢宸安躬身行礼。
谢宸安即刻便让她起身了。
范永熙闻言笑道:“你还好意思说,你每个月过来蹭吃蹭喝的时候还少么?”
吕归成此前经常听范永熙提到谢宸安,这个时候第一次见面不免认真端详了片刻,见她的确像是个性子温和的,别的年纪太小,现下也看不出什么。
吕归成收回了视线,她在谢宸安面前倒也没太拘束,笑道:“俸禄再多也不够我用来喝酒的,口袋空空自然也就只有到你这儿来蹭吃蹭喝了。”
范永熙笑话她,“就你那牛饮的样子再好的酒也都被你给糟蹋了。”
吕归成哈哈一笑。
谢宸安静静地看着这两人,只觉得她们相差近二十岁竟也能相处的如此好,当真可以算是忘年交了。
吕归成也在桌前坐下,她歪头看向杜恒,笑道:“想来这便是杜二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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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杜恒自然是听过吕归成的名号, 这个时候恭敬道:“晚辈杜恒见过学士。”
吕归成满意点头,她之前对杜恒也有耳闻,众人都说杜恒是个纨绔子, 性格孟浪, 不喜欢遵循章法云云,但是她却对此颇有些不以为然,就她所知杜恒也就是做事随性了些,真的要说她曾经做过些什么错事, 那却是一件也说不出的。
据说当初杜廖一气之下说不再管束她也并非是她真的做错了什么, 不过是因着她看不惯那人欺凌男女的行事作风,她当年年纪小, 下手失了分寸,直接将对方的腿打折了,让那人足足在床上养了三个月方才恢复如常。
据说当时杜廖让她上门去道歉, 她无论如何也不肯去, 这才闹僵起来。
在吕归成看来这都是些小事,本也算不得什么,她自己就是个放浪不羁的性子, 所以反而因此而对杜恒产生了些好感,这个时候见到她更觉得她颇合自己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