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沅咧了咧嘴:“相公呀,我都还没睡着你怎么就能先睡了。”
沈涅盯着她,好像真打算不睡了。
安沅眨了眨眼,心情好的不像话,她躺好闭上了眼,闭上后她迅速睁开了一下偷看沈涅,见他依然盯着她,她轻松地吁了一口气,“相公等我睡着你再睡。”
说完,她闭上了嘴巴。
跟沈涅睡了那么一段时间,安沅的睡眠状态好了不少,当然也有可能纯粹是白天累的,反正她闭上眼睛,没一会就睡着了。
而她睡着后,沈涅依然在看着她。
闭眼就应该睁眼就到了该下床的时辰,这就是沈涅大脑里的规则之一,而这是安沅第二次破坏了他大脑里面的刻度。
沈涅看了安沅半晌,侧过脸靠近她,模仿着她的姿势,在她耳边吹了几口气,然后像是她一样伸出舌头,舔了舔眼前的耳垂。
做完了一切,沈涅看到安沅没有睁眼微微疑惑。
不过他没有疑惑太久,下一步他躺正了身体,闭眼重新进入睡眠的状态。
没有什么比一觉醒来,看到阳光投射进屋内更让安沅对生命充满感恩的了。
她身体不舒服,所以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沉。
沈涅已经睁开了眼,在她旁边躺着神游。
说起来沈涅为她改变的规则其实不少了,之前他到点就醒,然后把被子折的整整齐齐。
她身为床上多余的“物品”,险些被他扫到床下。
但是经过了她警惕地几次抓现行,沈涅一折被子,她就抓住的手把他压床上蒙着他的眼睛,没有几次他就懂得要等她一起起床,只有她起来了他才可以下床叠被子。
“相公你饿了吧?”
安沅跳下了床,她额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幸好伤的地方靠近发根,以后就算留疤也遮得住。
“相公我都为你破相了。”
安沅把头发放下一点遮住了伤口,她经书抄完了今天要上山一趟,虽然知道僧人不会多问她什么,但她就不想他们看到。
她就是有种奇怪的坚持,所有人都知道她照顾沈涅没那么容易,但她偏偏不想让他们看出她的难。
把一切准备就绪,安沅看到那本沈涅没动过的书,打算还回去换一本新的回来。
沈涅就唯一一个看书的爱好了,要是把这个爱好剥夺了,他的精神世界该多无聊。
几场雨加上今早的太阳,院子种的几株葵花都开了。
鲜黄色的色泽,给破旧的院落带来丝丝生机。
费力在院子里栽花算是做对了,再一般的环境,只要有了鲜花点缀,就变得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比如说家的味道。
安沅打开了房门,把锁放进了屋里。
这些天相处,左邻右舍的她都清楚了,都是好说话的人,隔壁的婶子是丈夫孩子全都生病死了,所以住在了这处。
知道沈涅跟她的状况,没少关照他们。
“相公今天我就不锁门了,你看看外头的风景等我回来。”
之前她每日出门都把沈涅锁在屋头,就像是关囚犯似的,现在沈涅状况好一点了,应该开开门没事。
安沅对沈涅说完,打算去隔壁婶子家让她帮忙注意一下沈涅,路走到一半,安沅若有所感地回头,就见沈涅推着轮椅在她身后。
“相公你怎么跟着出来了?”
搬到这里之后,沈涅的活动范围就局限在院子内,还从来没见他出来过。
再说她明明记得她出来之前把篱笆用竹环扣上了。
安沅抬着脖颈看向篱笆的方向,竹环依然是扣着的,要不是沈涅会飞,就是他自己开了门有把门关上了。
两人站在石头上对视,安沅眨了眨眼:“相公你也想上山?”
安沅试着换了一个方向走了几步,沈涅依然推着轮椅跟上,换了几次发现沈涅一直跟在她后面,安沅确定了他这是要跟着她一起上山。
他要一起去也不是不可以,人总不可能一直在家里闷着。
从这里到寺庙有有一条平缓的大道,虽然用时久了点,但既然沈涅想出门,那就算今天没成功去寺庙也无所谓。
她也不用去找大婶交代什么了,回头把家里面的门锁上,给沈涅的腿上搭了条小毯子,两个人正式往山顶进发。
幸好她今天醒来都快已经中午了,泥地经过了一早上的太阳,已经被烘干没了水分,要不然沈涅的轮椅没几步就要陷入泥里。
“相公你看这是红豆杉,这果子红彤彤的真可爱。”
安沅时不时指着路边的植物给沈涅讲解,摘了一串红果子挂在了沈涅的耳间。
他的发丝乌黑浓密,肌肤白的像雪,多了一抹红色,要是不久看他的眼睛,发现不了他的底细,只觉得他是个风华正茂的英俊小郎君。
“幸好相公你这样,要不然就轮不上我了。有的时候一切就是一场缘分,我不会嫌弃你,等你醒来了也别嫌弃我好不好。”
不会有回应的问题,安沅掐了掐他的脸当做回应,瞧着四周无人,她顺道亲了沈涅的脸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