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途瞧着钟情眼角都疼得亮出泪花了,还偏逞强微笑。无奈翻个白眼,“你这样,能回去吗?要不要,我打电话叫江——”
“不要。”钟情打断他。
许途疑惑看她。
钟情:“哥哥要高考了,不能分心。”
许途无奈:“你明天这样儿去学校,他铁定会知道这事儿。”
钟情低头,看着膝盖上青痕:“那我就…躲着哥哥呗。”
后来一段时间,钟情在学校都躲着江白。
等着腿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她才敢在江白面前出现,然后装着无事发生的模样,和江白撒娇。
偏偏在高考前半月,江白不知道在哪听了这件事,把李林给揍了一顿,把人给揍进了医院。
李家这边家大势大,一见儿子被人揍进医院,还断了条胳膊和一条腿,说什么也不放过江白。
奈何江白未成年,只能进少管所。
可眼瞧着就要高考了,李家那边还是不松口放人,还是许途父亲出面,搬了李林的往事儿出来,李家理亏,最后退一步,索赔了医药费,把人放了出来。
钟情去接江白那天,江维出任务,就她和许途去了。
那天鹿城雷雨阵阵,许途家里人开了车来,钟情偏执着的打着伞,站在瓢泼大雨里等江白。
风雨交加,她双手握着伞柄,整个伞面儿都被大风吹了起来。
雨水浸湿她的白色棉布裙摆。
雨快停了时。
她看见眼前门打开,十几日不见的少年出现在她面前。
他剃了板寸,比起才进去前更瘦了点儿,脸颊微凹。清冷的眼眸,一片墨色。阴沉沉的。
直到看见固执的撑伞站在雨里等他的小姑娘,眼底阴霾渐散,对她招手。
“哥哥…”钟情立马儿丢了伞,跑过去抱住他。
小姑娘哭得稀里哗啦的,“对不起…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
江白没说话,用拇指擦去钟情脸颊泪水。
车上的许途探了个脑袋出来,大喊道:“你们兄妹俩能不能别跟哪煽情了?赶紧上车——鹿城这鬼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下雨了。”
两人上了车。
钟情一路揽着江白胳膊,哪怕回到家,也不愿松开。
到了家,江白推开了钟情。
钟情呆呆的看着他:“哥哥?”
“情情,”江白低头,凝视她眼眸,“我在。”
江白话很少,也很少情绪外露。
哪天却是例外。
“情情,有我在,你不用逞强。”
钟情红着眼看着他,大约是家庭原因,她从小就比常人要多几分坚强,也懂看脸色。
奶奶说过,不能过渡依赖别人,这世上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她一直记在心里。
钟情吸了吸鼻尖,拽了拽江白的衣袖:“哥哥,我可以依靠你吗?”
就像依靠奶奶那样。
江白唇角微勾,弧度清浅,却异常温暖。
“能。”
她望着他,少年眉眼已初具成熟。
砰。
像是心跳声,又不像。
像被一枪击中,正中靶心。
十四岁的钟情在满腹心事的少女日记下记了一句话——“我好像,明白什么是喜欢了。”
江白酒醉,一般闹过一场后,就是深度睡眠。
钟情把他安顿在沙发上,开了房间内的暖气,给他盖了一床被子,轻手轻脚回到楼上房间。
时姒坐在床上,看她进了房间,手里的薯片咬得“咔咔”作响:“不得了,咱们钟小情一动心啊,就是天雷勾地火…连姐妹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