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之担心会吵醒唐宁,便拉着她往外走:“娘,今天太晚了,咱们改日再说这个。”
可是第二日沈谦之出门以后,那媒婆又来了,她喜滋滋地同沈大娘说:“昨日我已经给岑尚书回话了,他们是真心想要沈探花做女婿的,这不,还让我带了岑小姐的画像过来,您瞧瞧……”
那媒人将画像展开,上面的人儿果真仪态大方,清秀可人。
媒人问沈大娘:“夫人昨日给沈探花说过此事了吗?那沈探花是何意啊?”
沈大娘尴尬地笑了两声,心虚道:“我儿自然也是十分高兴。”
“那就好,这桩亲事呀,算是成了!”媒婆高兴道,“以后您可有福享咯。”
“哪里哪里……”沈大娘讪讪笑道。
沈谦之原本已经快到礼部了,哪知路上有个推泔水的老人不小心摔倒了,泔水溅湿了沈谦之的官袍,他只得回来换一下。
刚回到家,便看到自己的母亲和一个陌生的妇人在前堂聊天,原本还以为是左邻右舍过来串门的,却不想那妇人见到他,当即热情地迎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一幅画卷:“这就是沈探花啊?长得可真是一表人才,和岑小姐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呀。来,看看,我今日把岑小姐的画像可都带来了……”
沈谦之当即了然,他没有去看画像,而是扭头去看自己的沈大娘:“娘,不是说……”
“儿你回来得正好,”沈大娘忙打断了他要说的话,走过来同媒人站在一处,将那画像重新铺展开,说,“快看看,这岑小姐长得可真好看。”
沈谦之却是看都不看一眼,对那媒人说:“这位夫人,还请您替我谢过岑尚书的抬爱,只是我方入朝廷,如今只想着多为朝廷和百姓做事,尚不着急成家,莫要因为我而耽误了岑小姐。”
媒婆的脸当即垮了下来:“沈夫人,这……”
沈大娘脸面上挂不住,狠狠地瞪了沈谦之一眼:“儿,你胡说什么呢?”
沈谦之已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便转身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媒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沈大娘,气得一跺脚,扭头也走了,留下沈大娘不知所措。
沈谦之换完衣服出来,便看到了站在门外面等他的唐宁。
“阿宁,你醒了?头还疼吗?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唐宁摇了摇头,她过来是想提醒他:“你今日得罪了岑尚书,恐怕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沈谦之笑笑:“没事,我不怕。”
唐宁叹了口气:“傻子。”
第19章
自沈谦之拒绝了媒婆的说亲后,果然开始遇到麻烦了。
因为临近太后生辰,李昱辄将筹备生辰的事情交给了礼部负责,而礼部尚书则转手交给了沈谦之。
沈谦之初入官场,本不应担此重任,但既然岑尚书已经发话,他也不好说什么。
为了准备这次寿宴,沈谦之早出晚归,经常忙到半夜才回来,沈大娘忙着给他重新热一热饭菜,饭菜还没热好,他已经累得睡着了。
沈大娘心疼得不行,但是官场上的事情,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偶尔会唠叨两句:“若是你没有拒绝人家岑小姐,许是不会这样了。”
沈谦之不愿意听这样的话,他尚还不懂得官场的水有多深,以为只要自己认认真真做事,叫岑尚书挑不出毛病,挺一挺也就过去了。
这天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置的差不多了,他难得能早些回家,刚拐入一个巷子走了没多远,忽然被一个清脆的声音叫住:“沈谦之!”
他转身,循着声音望去,是一个穿着青色石榴裙的姑娘,对方见他看向自己,当即绽出一个开心的笑来:“果然是你。”
沈谦之正觉得奇怪时,那姑娘已经蹦蹦跳跳地跑到自己面前:“沈公子,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沈谦之更加疑惑:“你是?”
那姑娘眨了眨眼:“我是岑幼青,我爹是礼部尚书。”
是她。
“你找我有何事?”
岑幼青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矮下身子,而后附在他耳边小声说:“我就是想告诉你,你拒绝了我爹提的亲事,我爹挺生气的,你最近行事仔细些,所有的东西多检查两遍,我担心我爹会暗中找人动手脚。”
沈谦之很是惊讶,一是惊讶于岑尚书会做这种事,二是惊讶于她会把这件事告诉自己:“你为何要告诉我?”
“我只是不想你蒙受不白之冤罢了。”岑幼青放开他的衣袖,羞涩道,“还有,我能问你,你为何要拒绝爹爹的提亲呢?是不是你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沈谦之如实回答:“是。”
“真巧,我也是。”岑幼青仰头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依旧,眉眼间却是流露出一丝无奈,“可我喜欢的那人他不喜欢我,你喜欢的那个姑娘,她喜欢你吗?”
沈谦之想到唐宁,眸光温柔了下来:“我还在努力。”
“原来咱们同病相怜。”岑幼青拍了拍他的手臂,“那祝你早日追到心上人,我要回去啦,今天我偷偷跑出来的,你也要保守这个秘密哦,不然给爹爹知道了,他肯定饶不了我的。”
沈谦之向她拱了拱手:“多谢姑娘提醒。”
“嗯,走啦。”岑幼青左右张望了片刻,然后如来时一般,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沈谦之不知道她说的话是真是假,但心里也开始觉得不踏实起来。太后喜欢看戏,他安排人临时在宫中搭了一个戏台,今日初初竣工,沈谦之便想着再回去检查一下。
这一检查,果然发现这戏台有问题,其中一根柱子居然被人锯得只于薄薄一层勉强支撑着。
沈谦之心中一惊,连夜找人将这根柱子换掉,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别的问题后,这才离开。回到家时还有些后怕,但是他却没敢同沈大娘和唐宁提起,怕她们担心。
可第二日还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