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都总局的破案率一向很高,可是这个案子,却像是笼罩在城市上空的诅咒。
现在,两年过去了,就在所有人以为可以忘记这个案件时,它却又出现了。
邵林还在组员伤亡的悲痛之中,而且谭局不在,面对新领导,他有点心里没底,抬头结结巴巴地说:“之前细沙爆炸案的主犯的确是死在了当场,而且后续很久都没有相关案件发生……这才结案处理。关于公交爆炸案和细沙案,我们还在调查之中……目前仅知制作炸弹的原料出现了相似的沙……”
邹局打断了他的话:“这其中的问题,是非功过,我们以后再议。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我们需要尽快破获案件,查明这一案和细沙爆炸案的切实联系。”
邹局看了看面前的几份人事简历,最后翻到了陆俊迟的那一页,久久停住。然后他抬头道:“陆队,这个案子十分重大,还是放在你们重案组吧,之前的专案组成员也归你调配,你接着查下去。”
陆俊迟点头应了下来。
他刚刚收到了苏回发给他的信息,他想到了一个词。
宿命。
有些事情是避让不过的,兜兜转转,终究会与之相遇。
邹局看向他又道:“陆队,我看你的履历,也知道你的能力不错,这个案件现在关注度很高,我希望侦破这个案件能够有一定时限。”
陆俊迟思考片刻道:“我们努力,在十天以内一定有个初步的调查结果……”
邹局神情严肃:“三天可以吗?”
在场的众人听了这话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可是一起爆炸大案。
三天?
就算是不眠不休,也不一定能够调查得出来什么结果。
陆俊迟一时沉默了,市里遇到了这样棘手的案件,想要及时破案他是理解的。受伤的警员诸多,其中还有和他关系不错的邢云海,他也希望能够尽快破案,慰藉伤者,告祭死者。
而且,细沙案牵扯到了苏回。
苏回两年前差点因此而死。如果这一案的凶手也是细沙或者是和细沙相关的人,他比任何都想要迅速破案,抓住那个穷凶极恶的幕后之人。
可是有句话叫做欲速则不达。
细沙案十分复杂,牵扯众多,这时间,并不是想要压缩就压得下来的。
看陆俊迟没有答复,邹局缓和了语气又说:“那就五天吧,从明天开始算,不能再多了,在我的权限内,你可以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资源。复核组那边帮忙整理所有的相关案卷,下午下班前,专案组那边就交接过来。特警那边给你们配备一个拆弹专家专门跟着你们。”
大领导都说到这份上了,陆俊迟只能点了一下头。
其他几个人都对他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在他们看来,陆俊迟这次等于是接了一个烫手山芋。
邹局话锋一转:“另外,我会在技术方面给你们重案组全力的支持,我也可以给你们介绍有关的犯罪心理侧写专家,共同侦破案件。”
“谢谢邹局。”陆俊迟道了一声谢却不软不硬地回绝了,“不过,我们队里有自己的顾问,而且十分专业。我们会努力抓紧时间。”
邹局长听了这话,顿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接下来,邹局又详细询问了目前警员和群众的伤情,叮嘱怎么进行警情通报。
他又让刑侦那边的二队三队连同几个分局一起严查公交车的安全,所有公交大站安排便衣,甚至考虑上车前施行预备安检。
这位领导和谭局的工作习惯完全不一样。
谭局是个有人情味的老领导,在华都市局这么多年,对这些手下都了解熟悉,他一向赏罚分明,也很受属下的爱戴。
在会议时,谭局并不搞一言堂,经常是发动所有人群策群力,最后再进行定夺。
可是这位新领导,明显是有着自己的判断。
他把所有事情安排了一遍,责任分配得清清楚楚,又给所有人上了一遍发条。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查细沙案,其他的案子也不能忽略,警员身上的工作量几乎加了一倍。
散了会,几名警员和陆俊迟一起往外面走。
有位队长脸色阴沉地小声抱怨:“想要骡子推磨,也得前面栓个胡萝卜……”
其他的人也有些不快,但是没敢这么明着表现出来。
齐正阳看到了陆俊迟,对他道:“陆队啊,你刚才怎么回绝了邹局的建议呢?我都帮你捏把汗。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这个潜台词就是你觉得你组里的顾问比领导推荐的还要好。太打领导脸了。”
陆俊迟淡然道:“我就是这个意思,而且这是实话。”
齐正阳没想到一向随和的陆俊迟提起这话题这么硬气,往回圆场:“虽然苏老师也很给力,但是远来的和尚会念经。再说了,那是邹局提起的,你可以两个顾问一起用嘛,他们说不定还可以商议一下。万一你过了五天,案子没破了,还可以推推锅……”
陆俊迟道:“谢谢齐队,不过我这话都这么说了,还是努力查案子吧。说不定赶一赶时间是够的呢。”
他说着话没直接回重案组,而是和邵林他们一起去了专案组那边。
整个专案组还沉浸在一种悲愤的气氛之中。
邵林简单说了一下刚才的会议结果。
陆俊迟也长话短说:“大家帮帮忙,把关于这一案的所有资料都搬到重案组去。”
几名队员看到陆俊迟接了这个案子,都有些激动,一名队员道:“刑队他……”
“医院那边已经联系了省里的专家过来会诊。”陆俊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些账都记下来,我们会一一清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