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失眠,钱倩从来都是听之任之。
普通人入睡大概只需要七分钟。而钱倩这一年多来,不吃药的话,她能清醒过整夜。看着日升月落,数着自己的心跳,大脑好像个纪录片导演,不知疲倦的回放那些她想淡忘的事。
然后迎来浑浑噩噩的白天,周而复始。
时日一多,她的心脏不堪负重,当隐约感到些濒死感,她吃药,断断续续地昏睡,获得缓冲。
这样的生活,她已习惯。
可那天她居然是被闹铃叫醒的。睁开双眼,茫然不知所踪,以为还在宿舍或家,以为她还在从前。要知道她已经n久没有睡到被闹铃叫醒了。她的大脑异常敏捷,全身的肌肉如此放松,除了大腿根部有些酸痛,浑身上下简直称得上健康。
可怕。
因为这一切,都拜一个男人所赐。
钱倩不屑于玩什么欲擒故纵,她是真真切切地感到彷徨。药没了可以自己掏钱买,钱没了可以自己努力赚,可如果一份安全感来自旁人,那么以后叫她如何自处?那人离他而去了怎么办。
悲观主义者的眼中没有未来。
她坐在黑暗中的客厅,厚重的大门透不出一丝光亮,隔绝了走廊里的一切声响。九点多,密码锁滴滴滴作响,告诉来人“密码错误”,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他没有再试,也没有按门铃。
她打开落地窗,任晚风把头发吹乱,遮住脸庞,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怅然若失。恍惚间,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很特别,不刺鼻,甚至有点香。
钱倩一愣。
那是赵亮身上混合的味道之一,钱倩蹭地站起身,呼啦一声关上了推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