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疏故作不解,反问楼临:“哥哥,可是你不是在给我物色驸马吗?我知道你这些日子见了好多青年才俊。既然总要从他们之中挑一个,那甫之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岂不是更好?”
让玉疏很可惜的是,楼临那点失态也不过一瞬间,片刻之后,楼临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笑道:“虽这件事急,但也没急到那等田地。大楚那么多好儿郎,难道还怕挑不出我们宴宴的驸马?”
他一边说话,一边用坚硬的指关节在玉疏额头上弹了一下,没好气道:“我就知道你没醉!还在我面前装醉!甫之之事,估计也是无稽之谈,是不是为了不成亲,就拿甫之来当挡箭牌?”
玉疏对他吐了吐舌头,表情似有无限娇憨,说出来的话却与表情不同,是一种透着坚定的冷静:“不是哦,哥哥。我是真的在考虑,要嫁给甫之。”
她坐在地上比着手指,把优点一一数来:“我们青梅竹马,彼此都很熟悉,也不用花新功夫去认识人了。再说……”
玉疏看向楼临已经有些变淡的笑脸:“日后哥哥登基之后,定然要重用甫之的,我就跟着他去边境,也算一偿我遍览山河的心愿了。”
楼临骤然道:“边境战场何等凶险之地,你如何去得!”
玉疏挑眉,反问道:“哥哥不是都想亲临前线吗?哥哥都去得,我为何去不得!”
楼临叹了口气:“宴宴,我亲临前线不过说说而已,你不是不知道,哪怕我再想去,父皇都不会让我上前线的。”
他没有全部说出口,但是玉疏跟在他身边这么些年自然明白:别的犹可,唯有军权,她那便宜父皇不可能让楼临染指。哪怕楼临真是个大孝子,但一旦上了前线,若真立下大功回来,他要如何犒赏呢?
毕竟太子再进一步,可就要变天了呐!
“前方战事逐年收紧了,除了韩大将军那里还勉强能守住,其余地方都是连年失土,父皇又偏偏……哥哥哪里舍得你出嫁,只是若真有情况最坏的那天,好歹不必我的宴宴来当这个倒霉鬼。”
玉疏却笑得简直停不下,指着楼临道:“哥哥,你关爱弟妹的敦厚名声呢。这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说法,却是哪里学来的?”
也不待楼临说话,玉疏就自觉停住了调侃,问:“哥哥,你都这个年岁了,怎么还不成婚呢?”
楼临摇了摇头,缓缓摸着她的长发,几缕青丝流水一般从指尖滑落,恰如此时他的心情。楼临淡淡道:“大战未平,焉敢成婚?”
玉疏轻轻笑起来,眼神似乎可以望进他心底:“哥哥,真的吗?”
楼临正要说“自然是真的”,却又被玉疏掩住口,还自己点了点头,肯定道:“一定是这样,哥哥心怀天下,当然是这样。”
“也只能是这样。”
“不是么,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