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午去问了好些人,她们都知道桑若失踪了,可并不知晓桑若在哪里。
宝婳无奈之下,才想着同梅衾求助。
梅衾见她急得都快要将自己袖子撕破,随即无奈一笑,“好罢,宝婳,你这样求我,我怎敢不答应呢。”
他温柔地注视着宝婳,反倒让宝婳有那么一丝的别扭。
宝婳发觉自打她回来之后,梅衾的态度就像寻回了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待她分外温柔。
“那三爷早些歇息吧。”
宝婳说道。
梅衾大抵是看出了她的疲惫,便让她去休息了。
然而一整晚上,宝婳都未能好好休息。
她整晚脑袋里都是梅襄那双冰冷的眼睛。
即便是后半夜好不容易睡了过去,也是他怒到极致的脸色,他想捏碎的仿佛不是杯子,而且宝婳本人……
宝婳做着噩梦醒来,心跳如鼓,小脸亦是微微发白。
她起得迟,想要去伺候梅衾洗漱,却发觉梅衾早已起身出门。
紫玉同她道:“这段时日京里发生了许多事情,三爷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却还要惦记着你的事情,他知晓你最近疲惫,便准你多休息会儿呢。”
宝婳微微惭愧,更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对梅衾开口。
她回到屋中思索片刻,终于做出决定。
宝婳翻出了藏在床底那一包白银。
那是她伺候梅襄的日子里,梅襄许诺给她的银子。
宝婳觉得自己之所以整宿都做着有关他的噩梦,指不定就因为自己收了他这银子,又惹得他愤怒。
宝婳贪财,却还胆小。
她占任何便宜,显然也是不敢去得罪梅二爷这样的人物的。
他当时说,他可以不要她的银子,分明话都没有说完,指不定就是他随手挖了个她自己看不见的陷阱。
宝婳隐隐有种不安,更不敢留着这银子了。
是以,等到晌午后,她掐着梅襄午睡的时辰,揣着银子摸去了深春院中。
宝婳幸运地在廊下遇见了管卢,想要将银子转交给他,“管大哥,这是二爷的银子。”
管卢绷着脸道:“烦请宝婳姑娘自己送进去吧。”
宝婳轻“啊”了一声,显然不太情愿。
管卢往里扫了一眼,又说:“二爷这时候正在午睡。”
他像是在暗示她只要不吵醒梅襄怎样都行。
宝婳微微有些迟疑。
只要将银子送进去,她往后就与梅二爷再也没有任何干系了是不是?
“那我快些进去快些出来,不会打扰到二爷的。”
管卢微微颔首。
宝婳这才屏着口气,迈进了屋中。
梅襄的屋中向来是干净整洁,屋里弥漫着冷香,与他身上的香味极为相似,却又稍微有些差别。
然而宝婳一进去就愣住了。
她本以为梅襄会在里屋午休。
却没想到他今日直接歇在了外间一张窄榻之上。
梅襄穿着一袭浅袍,乌发却松散在肩上,他阖着眼呼吸匀称,看起来似乎睡熟了许久。
宝婳顿时蹑手蹑脚走到里面的台子边上,将手里的银子小心翼翼地搁在上面,不发出丁点儿声音。
待成功安置好了东西,她才松了口气,转身放轻了步子要往外去。
宝婳路过时,转头见窄榻上没有动静微微松了口气。
然而这一口气没有松完,她却慢慢地僵住。
她睁大杏眸再度打量了一眼窄榻,发觉方才还躺在上面的梅二爷却已经不在了!
宝婳赶忙转头去寻人,却发觉梅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她身后,像个鬼魅一般,未曾发出半点声息。
宝婳吓得手脚一软,只往那窄榻上跌坐下。
“二……二爷。”
梅襄揉了揉眉心,确实是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是你啊,宝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