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义却微笑道:“夫人早想到先生会有病人,所以提前吩咐过了,万万不可打扰先生看病。夫人的轿子停在先生诊所的后门,那里比较清静。夫人等到先生看完所有病人,再见先生即可。”说罢,躬身出门,临走时又瞥了一眼赵雨。
赵品凡见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心中更是忐忑。无奈和他们僵到了这里,只好继续给病人看病。这一看就是一天,黄昏时分,赵品凡送走最后一位病人。刚刚站起身来,舒展一下筋骨,就看到韩义走了进来,毕恭毕敬道:“先生,病都看完了,现在可以见我家夫人了吧?”
赵品凡不好意思道:“可以了,实在抱歉,夫人还在病中,却让夫人等了一天。”
韩义客气道:“哪里,先生济世救人,夫人敬重得很,夫人说了,这一天等的,值!”
韩家夫人由使女曼芳搀扶着进了赵品凡的内堂,随行的只有韩义。赵雨在一边吃着水果,是韩人带来的。韩夫人身材纤细婀娜,一身白色素衣。用白色面纱遮脸,赵品凡看不清她的容颜,但是见她云鬓青丝、额头的皮肤光洁白皙,显然是美女一名。
两个人相互谦让了一下,面对面坐下。
赵品凡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夫人,时间不早了,雨儿一会儿就该困了,咱就不绕弯子了。我有三个疑问要问夫人,一、夫人的病不是大病,为何非要找我医治?二,夫人的病显然也不是我治好的,又何必纡尊降贵,亲临寒舍,等我一天?夫人找我有事,是何事?”
韩夫人咳嗽两声道:“先生也诊出我是心病,当时找先生看病,是因为确实心药难寻,看了许多医生都不好,所以才抱着试试的态度,找您为我诊病。没想到,先生为我看病,却让我见到了令郎。”说到这里,她满眼慈爱地看了赵雨一眼。
赵品凡越来越糊涂,越来越紧张,结巴道:“雨儿和夫人的病有什么关系?”
韩夫人眼神飘向远方,瞬间又收回,盯着赵品凡道:“从未做过自我介绍,赵大夫以为我是何人?”
赵品凡道:“韩义先生给我的令牌上有个’韩’字,我猜夫人是洛城韩守备的夫人。”
那夫人摇头:“先生猜错了,我夫家姓狄,先生在外征……做官,托了洛城守备照顾我们母子,所以韩义才会出示韩家的令牌。”
赵品凡心想:这女子虽然不是洛城守备的夫人,但却能用韩家的令牌,看来非富则贵,地位大过韩家,只是他老公不在家,托韩家照顾而已。看她吞吞吐吐的,想说她夫君在外征战,却又改为了做官。看来她夫君是武将,宋朝、武将,又姓狄,很有可能是狄青。
狄夫人脸色转暗,幽幽道:“请您来给我医病,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谁知道让我看到了这个孩子。”说完,便把目光转向了赵雨。
赵品凡道:“夫人,是我管教不严,孩子调皮才混在轿子中一起到了守备府。夫人放心,我家雨儿不大会说话,什么都不懂。”
狄夫人又看了赵雨一眼,不相信道:“他会说话啊!那日我问他话,他都答了。”
赵品凡把心一横,道:“夫人,他就会说那几个词,连整句子都不会说,不信夫人再问他话。”
狄夫人看向赵雨,问道:“好孩子,你今年几岁了,你妈妈呢?”
赵雨看着她,响亮地叫了声“姆妈”,然后又自顾自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