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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接进城读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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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周明第一次来屿山村,成为这村的女婿还一次没来过,乡村宁静,村路上的大黄狗啪嗒啪嗒跟人跑,远处渔民撒网于路旁晾晒,司机载着他逛了村中一圈未见黄珍珠的身影,老吴打来电话说,现时在县城小学对面的中介。

刚来,在马路对面,周明便看见这久别重逢的一幕,他的女人拥着她和前夫生的一男一女哭得泪水盈睫,偏头时眉目绰约,积压的内疚和感怀染红眉眼、鼻尖。

隔着车窗的周明看着,玻璃反射出男人紧抿的薄唇,他是不忍黄珍珠哭的,要是很久之前初识,她和他提一声她嫁过人还有两个孩子,他是决计不会和她有牵扯的,但是造化弄人,不知不觉到了今日,二人结婚生子,要说成全她和狄桢狄珠母子团圆,恕他没这份心胸,远远看着不忍打破,怕她哭成这样伤身体,又怕另生枝节。

店内此时来了叫花子讨钱,一个蓬头垢面的女的拿着个破碗,黄珍珠看了一眼,正欲拿过手袋,就被狄妃示意她去解决,在抽屉里翻找零钱出店门外给她,打发那叫花子走,抬眼却见马路对面轿车里的男人下车……

狄妃并不知道周明的长相,只从旁人嘴中知道长得人模人样,高大靓仔,彼时她不屑地撇嘴,这人纵使长得俊也脑子不怎么样,不然怎么被黄珍珠骗得团团转,连她在乡下嫁人生子的事都不知晓,还傻愣愣娶了她。

现时狄妃撞上车里的男人,彼时阴雨天,沉沉的云色,男人英俊的面容清冷,全身上下都是牌子货,下车时举手投足从容自矜,天人之姿,在这种县城破败的背景下显得违和、又抓人眼球,她一时看呆了,回身时朝里喊:“珍珠、珍珠,你老公来了。”

黄珍珠初听见还以为是狄敏,后来回神时朝外走,真是周明,二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她讶异他怎么来了,又微微躲开他的眼神,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微红的眼眶,他笑了笑,解释道:“还没来过你的村子,就跟来了。”

狄妃被他笑得心里一颤,觉得这男人还挺体贴。

彼时,狄桢狄珠亦凑过来看热闹,被狄妃拉过来,她堪堪往里偏一下,近来她身材走样,冷不丁见了周明心神有点荡漾,事到如此,她做戏只得做全套,哄着二人叫人:“这是珍珠阿姨的丈夫,叫明叔叔。”

清脆有礼的两声明叔叔,周明应下,与他并肩而站的黄珍珠眼中淡淡的哀婉,牵扯嘴角笑时眼底未见笑意,二人看起来似一对璧人,实则暗潮汹涌。

谁说说谎不痛的,万事总要付出代价的,黄珍珠现时听着她的孩子不明真相地叫她阿姨,叫她嫁的男人作叔叔,尖细的疼痛哽在喉间,果然说谎都要吞针。

而周明是第一次见到狄桢狄珠,他百种情绪,既遗憾又愧疚,视线于二人身上梭巡,想推寻二人生父的痕迹,哪处似珍珠哪处又似狄敏,说来好笑,他那时嘴硬,口口声声不愿做后爹,实则还是起了心思,但是后来不知怎么了,断了做人后爹的念头,他只有重川重宴两个孩子,为二人付出还来不及,恕他自私。

说着话,狄妃让二人进店,预备留二人吃晚饭:“我待会去买菜,家常菜别介意。”

黄珍珠还想和狄桢狄珠多呆一会,抬腿往店中走时,就被周明拽住手腕,他婉拒了狄妃:“不用了,我们要返南市了。”

黄珍珠下意识回头看,二人对视,他脸色并未有异样:“重川重宴还在等我们。”

“……”黄珍珠知道周明这是借口,不知他为何追过来,还不愿陪她多待一阵。

她的心愿很简单,只想再多陪狄桢狄珠一阵,黄珍珠犟起来,手腕微收,就被他更用力地拽住,没有收手的念头,他低了声音哄她:“听话。”

“……”黄珍珠真的很讨厌他要她听话,要她乖些。

返南市路上,周明和黄珍珠一车,于后座上她兴致不高,他几次逗她说话,她亦不开口。

路过隧道时,他偏头望去,却见她静静地抹泪,闷闷地朝窗外看,看得他一口闷气郁结于心,想给她擦泪又狠了心,只能期待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能渐渐放下对狄桢狄珠的牵挂,明明现在生活幸福圆满,他无怨无求了,不想再有旁事搅乱生活。

返到周宅,已是十一点多,周太太和周校长年老晚睡,于夜间在南大散步才归家,进玄关见二人正换鞋,一看便知起了别扭,气氛凝滞。

黄珍珠抚着单薄的肩膀,眉目微垂,看起来神色恹恹,她儿子倒好点,但是耐不住周身的低气压。

周太太问二人吃饭了吗,黄珍珠没吃,一路上情绪低迷并不肚饿,轻声唤了声爸妈后说自己不饿,便上楼了。

自黄珍珠进门后,还算懂礼数,又给生了两个孩子,身体康健、性格活泼,加之周明护着她,对她颇为上心,一时之间周太太也不似以往对她有抵触。

纵使不抵触,心中仍是偏袒自己儿子,周太太朝楼梯方向抬下巴,问周明:“又闹什么?日日不吃晚餐。”

周明踩上居家拖鞋,无奈地揉额时让周太太别管,便进屋了。

不敢旋开重川重宴房间的灯,怕扰醒二人睡觉,月华清辉映在地板上,黄珍珠借着月光看了他们好一会儿,又望着窗外被松散的浮云遮住的月亮,忆起县城的狄桢狄珠,她无法日夜陪伴,连吃一顿饭都被阻拦,明明都是她身上掉下的肉,为何差别这么多。

待返卧室洗漱躺下后,黄珍珠情绪依然不佳,周明自楼下给她带了些东西,要她吃了再睡。

不料他洗澡完出来,东西未动,黄珍珠裹在被子里,一个背影朝着他,看得他窝火,去扳她的肩:“就为了一顿晚餐,和我闹了一路别扭?你几时气性这么大?”

黄珍珠腾地转过来,一双哭红的眼睛望向他,眉眼犀利明艳,他还好意思讲:“是一顿饭的问题吗?你总是控制我掌控我,令我很不舒服,我是嫁给你不是卖给你,我不是你的玩具!”

周明也知今日的事他做的有点过,但并不后悔,坐在床沿时,去勾她的下巴,她偏头躲开又被他强硬地捏回来,他这人是典型的嘴硬,明明理亏还要辩叁分:“还玩具?越说越离谱,你这几日拒绝我,我都没说什么,要是拿你作玩具,早就硬上弓了。”

他说的是近来没性生活的事,她初返南市本就累,加之思子情切,黄珍珠没什么心思在这上面,明明说说的是对她莫须有地掌控和束手束脚,到他这处成了他在生活中对她的诸多宽让,拿性生活来举例。

黄珍珠心知要抗争到自己的权利前路漫漫,加之这人狡黠,今夜辨不出个结果,既然他拿性生活说事,她也拿来说:“那多谢周生你的‘不上弓’,接下来我都没心情,请你自便。”

说着便躺下去了,弄得周明烦躁地用舌头直顶脸颊,要说夫妻吵架是门艺术,他懂得模糊焦点,她亦懂得拿他痛点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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