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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如注地冒出来,黄珍珠疼时直蹙眉,又伴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快意,原来自己被他逼到想要一了百了的死亡是这般感受,她唇边漾开笑意,却被用衣物紧急覆住手腕止血,惊恐万分的男人抱起她急匆匆地往医院楼里跑。
张助理在急诊科见到老板时,他浑身湿透,黑衬衫黑裤子似妖孽一般,挽起衣袖的手臂残留着血渍,混上原来的水珠,争先恐后往下流。
他很是烦躁,叉腰时恨恨地捶墙低声咒骂了一句,看起来不悦暴怒到极点。
张助理知道黄珍珠是割腕后,很是感伤地叹了口气,心想黄小姐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急诊科的医生要给病床上的黄珍珠处理伤口,觉得病人体温不正常的高,再一诊断,竟是发烧了。
发烧的黄珍珠也不安分,受伤的手四处乱挥很不配合,半昏半醒时嘴里呓语不清,时而喊阿哥黄栋梁不要走,时而说阿爸阿妈她好想他们,时而又是啜泣着胡言乱语:“求求你放过我吧……你要逼我到几时啊!我很惨了……我不想被开除,我没有偷东西,为什么偏偏是我啊!”
最后是悠悠一声,神志不清地呓语:“狄敏,要是不是狄桢狄珠,我早就不想活了,想跟你一起走……我好痛……”
隔着帘子的周明听得一清二楚,怔怔地站在原地,原本握紧的拳头松懈下来,指尖不可抑制地颤抖着,明明是盛夏时节,他却如坠冰窟,
终究是他嗜血残忍歹毒,他是个恶魔他是个扭曲的变态他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把怀孕的她步步紧逼自寻死,他心里寒凉一片,欺霜赛雪、冰雪连天,没人愿意留下……
束手无策的医生拉开帘子来寻求周明的意见:“周生,病人落水发了烧,伤口爆裂得流血过多,现时不配合缝合,弄得我们也没办法,这边建议打针镇静剂。”
周明走近病床,无可无不可地随意颔首:“好。”
医生吩咐身旁的小护士去拿镇静剂,转身却见这英俊年轻的男人,神情专注地看了病床上痛苦呓语的女人一会儿,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什么,那好看下颌线条随着说话轻微抽动,说完后起身感伤释然地笑了笑,怜惜地撩过她湿透的长发。
话说完,周生便撩开帘子出去了。
医生觉得神奇的是,不知道周生说了什么,那女人手乱挥的弧度渐渐缩小,紧蹙的细眉松开,苍白的小脸一偏,呼吸慢慢均匀,竟然不似刚才那般梦寐呓语、抗拒治疗了……
这下用不用镇静剂都可以了,医生顺利缝合包扎了黄珍珠的伤口,护士熟练地拆开医疗包装,给她扎针输液。
待拉开帘子,护士将病床上的黄珍珠推出急诊室时,外间不见周生的身影,等候的只有张助理一人了。
黄珍珠好像睡了出生以来最长的一觉,昏昏沉沉,没做梦,耳边只回荡着一个低沉压抑着痛楚的男声:“黄珍珠,我同意分手,从今以后绝不再纠缠你了。我为我做的全部错事道歉。你要好好的,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好好的。”
她醒来时,已经是第叁日的早晨了,窗外阳光迷丽,风和日丽,窗边吊着的绿萝随风轻摆。
黄莺这几日时不时来看看小姑子,这天正坐在床边看她手腕上的纱布,心想这么厚得多疼啊,没想到她竟悠悠醒了过来,纤细的睫毛颤颤,认清了她后轻轻柔声叫了声嫂子。
醒来后的黄珍珠只想知道一件事:“……阿哥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