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珍珠只得侧身让后人先上,听郑太太的声音越发凄厉急切,她心一横,又下了车。
老板娘见状,冲着头也不回的黄珍珠喊:“票打洞了,不退不补的!”
在集市门前拉住郑太太时,她初见黄珍珠又惊又喜,知道她连车都不上来了:“珍珠,帮我一起找!楠楠,楠楠不见了……”说着话,郑太太的眼就没黄珍珠面上停留过,仓惶地四处环顾张望。
因是祭祖和镇庆,集市上张灯结彩,小贩摆摊满目又杂乱无章,采买的人潮众多,摩肩接踵,单车和摩托车乱停一堆。
黄珍珠问她:“不见多久了?”
郑太太说着就以手掩鼻要哭:“不知道、不知道……我找了好久了。”
事到如今,黄珍珠拉着郑太太到僻静处要她打电话,让周明和郑生下山,他们人脉广,帮着寻人。
郑太太哭哭啼啼地打电话给郑生,黄珍珠就听见几句楠楠说要吃芋头,她蹲着挑,一眨眼的功夫就看不见小姑娘的人影。
黄珍珠这时也心烦意乱,她知道周明来镇上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次她又无法脱身,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两个女人又在集市上绕了一圈,周明和郑婺绿来得很快,将摩托车一放就过来了,说是问山上老乡借的车。
周明走到找人喊得嗓子都哑了的黄珍珠面前,牵住了她的手,沉声说了句:“别急,我们一起找。”
来时,周明已经打了电话给吴局,他和镇派出所相识,说着派人来了,一个钟后到。
被牵住手的黄珍珠,抬头就是面容沉静的周明,他让郑婺绿冷静下来,阿嫂也别哭,在警察来前分开两组找楠楠,一个钟后在那庙前集合。
此时天边泛红,黄昏正欲铺天盖地漫过来,笼在周明的侧脸上,英挺的鼻梁,樱花色的薄唇抿成一条线,下颌线条凌厉,眸光淡淡时冷静又克制,要郑生夫妇别急,坚定地保证会找到楠楠,这个镇就这么大会找到的。
集市都找遍了,一组向东,一组向西,周明和黄珍珠一组,小巷逼仄,都是握手楼,楼与楼的间隙她都张望一遍,就怕楠楠躲在里面。
“有没有见到一个小女孩,这么高,花裙子,生得白白净净的。”问路人时,黄珍珠的手往腰间比划,示意那小女孩的身高到这。
黄珍珠张望时长发微微滑落颈间,急得鼻尖额头沁出细汗,好看的眉头蹙起,目光里的焦急难安,加之问人时态度很好,嗓音软软的又真挚,周明望着这样的她有些出神。
有几次走路时她险些左脚绊右脚跌倒,都是他先一步沉稳地搀住。
她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吗?这么忘乎所以地寻别人的孩子,待会把自己的孩子伤到了。
周明有点说不出的烦躁,这一刻好似忘记了他对黄珍珠那些比起跌倒更伤孩子的行为,更加忘记了他是铁了心不要这孩子。
天黑得早,暮色下离如意庙越走越远,往回望时,只能望见枝桠伴天昏,庙中烧纸钱的烟气灰袅袅。
周明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是时候返庙前汇合,路边的小店开着,他走过去买水,问身旁的黄珍珠要喝什么。
此时二人不知道的是,周明开合钱包的动作,露出了银行卡和内里鼓鼓囊囊的现金,全都落入了店门前坐着饮酒的流氓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