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娘困在他怀里,只消抬眼就能看见他深沉如海的眸子里印着她的脸,刚哭过的眼睛红肿可怜现在还闪着湿润。
落魄中带着狼狈,凌乱里透着窘迫,很是难看。
这样的她妄想试图用美人计,的确起不了作用,“侯爷?”手肘出钝钝的刺痛感,她挣扎,他松开手扶住梨树树干起来,朝服
下摆沾染上了褐色泥土敛去了袍衫绣纹的光泽,他高大的身躯遮住照射而来的阳光,表情埋没在阴影里,只能听见他低沉的细
语,强有力的穿透而来,“太医院的事我会想办法,家中库房里还有些补气益寿的药参,待会儿我让管家理出来,你去换身衣
裳我同你归宁看看。”然后拍拍她的背,“先把脸洗了,叫祖母看了会起疑的。”说完见她仍旧不动,悠悠的劝慰,“听
话。”尾音带着鼻腔呼出的语气如糖丝拉长了的甜味。
她未曾料到元昭会做到这般周全,除了惊喜便是震颤,新婚第二日是需要儿媳向夫家的婆婆敬茶的,然而凉山一战过后他对外
声称将侯府夫人送回了老家,故而她昨日即便胡作非为不肯交杯合卺,不愿周公之礼也不会有人责罚。
只是洛阳城的还未听说过一朝会宁的呢。她是否该庆幸侯爷健在,夫人了寻他去,空出侯府主母的位置,倒便宜了她第一日就
能回门看望祖母。
元昭准备了两辆马车,一车坐人,另一辆堆满了货物,想来他也是第一次不懂筹备哪些索性就都带着了,轲竹驾车跟在后头,
车两旁随着小厮,他一身麻制的黑衣面无表情比他家主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前面车厢梨娘换上了一身朱色鸭黄锦带衫裙,高椎髻上一只金雀儿花坠步摇,因走得急未施粉黛只稍稍额上贴了花钿、点了面
靥、涂了唇脂,她刚刚哭过心情低落沉默不语徒留眼眶薄薄的浅红,但脸颊两边一点面靥反而能显现出微弱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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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说不
清的凄美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