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哪里肯放过它,就连妙妙也伸手一指:“大黄,冲呀!”
一时,群马急奔,大黄狗奔跑在最前面,目光锐利,狗眼紧紧地盯着远方的雄鹿,不错过一丝变化。
妙妙抱紧了爹爹,也伸长了小脑袋去找那只雄鹿。
天色渐暗,连路都快看不清了。
这是太子的猎物,因而原定野并未插手,只抱着女儿在一旁围观。在此混乱惊慌之际,宣晫竟然冷静了下来,镇定地指挥着身边这些侍卫们,让他们左右包抄,阻挡雄鹿逃走的路,自己则再次搭弓射箭,瞄准了鹿。
咻地一声,妙妙忍不住探出了脑袋。
在橙红的黄昏里,妙妙看见一根箭疾射而出,插入了雄鹿的身体。
也或许是力道不够,雄鹿凄鸣一声,竟是没有倒下,反而是被这道攻击激怒,反抗的动作愈发猛烈起来。它的鹿角一顶,竟是直接挑开了侍卫的武器,顺势将一个侍卫从马上顶下,马匹受惊,没了控制的人,也惊慌失措地扑向旁边,一道缺口空出,而雄鹿也从这道缺口处逃课出去。
妙妙睁大了眼睛,紧张地看着那边。
直到看见那只雄鹿朝着自己的方向奔来,越来越近,她这才慌了起来,抱紧了身后的爹爹。
原定野一手抱她,一手拉紧缰绳,连忙控制马避开。
那只雄鹿直冲着他们而来,几乎是与他们擦肩而过,妙妙被爹爹抱在怀里,仿佛能感受到一股滚烫的气息从自己身边擦过,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好像她伸手就会触碰到鹿角。
然而雄鹿竟是没有逃走,它已是红了眼,将原定野与妙妙也视作敌人,见自己的攻击被躲开,鹿蹄急忙停下,调转身体,弓起脊背,雄壮的鹿角凶猛地对准二人冲了过来。
宣晫面露惊恐,拔出佩剑,立刻骑着马冲了过来:“妙妙——”
“汪——!”
妙妙也已经被吓懵了,这几乎是瞬息之间的变化,快的让她眼睛都来不及眨,眼前就已经只剩下那只暴怒冲过来的鹿。
原定野已经摸向了随身的佩剑,利刃出鞘,寒光凌冽,他还抱着女儿,受制太多,可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让他来不及多思考。
妙妙只见那只雄鹿越来越近,一个猛跳朝着自己扑来,近到她可以看见腹部绒毛,妙妙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而后一阵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脸上一热,最后便只剩下被爹爹用力抱紧的感觉。
好半天,妙妙才睁开了眼睛。
大黄扑了过来,舌头热切地舔着她的脸颊。妙妙还没反应过来,先下意识地把它推开:“大黄,太臭啦——”
她睁开瞧去,就见宣晫也不知道何时但自己面前了,喘着粗气,一脸惊魂未定地看着她,他骑在马驹上,脸上还带着刚溅上的血点。
妙妙低头一看,正好对上了那只鹿的眼睛。
雄鹿挣扎了许久,最后不甘心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睛里还有着未消散的挣扎。
妙妙再回头,原定野提着剑站在鹿尸旁边,鲜红的血顺着剑刃滴落,急促的呼吸还未平定,手软地几乎要抱不住她。妙妙一动,便从他的怀里掉了出去。
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捞,却没捞住,妙妙扑通落下,滑稽地坐在了鹿身上。
这滋味还与骑狗有些相似。
妙妙抓着鹿角,一蹬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一脸不敢置信地道:“我……我打死啦?”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心中先被哭笑不得充斥。
怎么还带抢功劳的?
第60章
天色已黑。
皇帝坐在帐中,忧心忡忡地往外看去,他坐立不安,没多久就要起身出去看一眼。
今日参加围猎的人都回来了,可太子却还不见踪影。太子年幼,虽然身边有侍卫跟随保护,但围场里有不少凶禽猛兽,让人放心不下。
太监在一旁劝道:“殿下身边跟着人,也或许是为了要打一只大的,让皇上高兴一番,这才忘了时辰。”
“只是……”
皇帝刚开口,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他连忙起身走了出去。
果然是宣晫和原定野一起回来了,还带着妙妙一起。
两人的模样实在是狼狈,皇帝先看见太子,心就立刻提了起来。只见三人的身上都带着血迹,虽然脸上的脏污被擦拭过,可身上的猎装却无法清理,尤其是妙妙,她衣裳上的白毛边边都变成了黑毛点点,好在几人身上不曾有明显外伤,皇帝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跟在宣晫身边的护卫们还带着一只很大的猎物,那只雄鹿身上插着一根箭,从箭翎上能看出这是太子的箭。皇帝顿时大喜。
“这是太子打的?”
宣晫诚恳地道:“儿臣技艺拙劣,虽然射了一箭,可最后却是原将军帮忙斩下,也不算是儿臣儿臣猎得。”
原定野却不这样想,反而将宣晫今日遇到猎物时的表现夸了一番。混乱时保持镇定,指挥也没有出错,后来妙妙遇险时他也是立刻赶来,没有路怯,可谓是有勇有谋。
原定野上课时向来严厉,平日里少见他的夸奖,宣晫听的满脸通红,眼神明亮,激动不已。皇帝也是心情大好,龙颜大悦。
“还有我,还有我呢。”妙妙举起小手邀功:“我和大黄也可厉害啦!”
皇帝哈哈大笑:“赏,统统有赏!”
妙妙拍拍狗脑袋,可得意了。
原定野也拍了拍她的脑袋,赶紧带她去换洗。
今日实在凶险,几乎是瞬息之间的事情,妙妙还没反应过来,一切都结束了,那猎物与她无关,可却是泼了她一身血,让妙妙觉的自己浑身上下臭烘烘的。
她被漂亮姐姐带去洗了个澡,换上了新的衣裳,连大黄也被牵去搓洗一番,一人一狗都变得香喷喷的,才肚子咕咕叫着去找原定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