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再往前走,一炷香后,云沔看到了自家大门,对少司道:“我到家了。”
少司看着云府两个大字,‘嗯’了声,道:“你家挺大的嘛,那我们进去吧。”说着便要往里去。
云沔一把拉住他,道:“我的意思是......。”却又想起他是魔,想去哪儿谁又能拦住,只好另找个说辞,道:“我爹娘礼教严明,稍微有点刻板迂腐。”
“我懂我懂,你先进,我一会儿去找你。”少司说着便推推云沔。
云沔无奈苦笑,心说:你是真不懂我的意思还是装不懂,又因这人是魔,拦不住也不敢拦,他只好走上石阶,推门而入,待他一进门,他的书童便鬼祟地迎上来,凑在他耳旁道:“少爷你要的书都找来了,都在房里放着呢。”
云沔点点头,正欲往里走,却恍然间见到少司正在假山后,探出个脑袋向他招手,不觉心下一惊,立刻对书童道:“我知道了,你再去看看还能不能再找点。”
那书童挠挠头,苦恼道:“少爷那些书可不好找啊,我能找到一些就不错了。”
云沔见那书童还未走,便一把将他推出门,道:“快去快去。”随后便向着假山处招手。
少司立马用瞬息之力来到云沔身旁,而云沔只见到一道红光闪过,那人便已经出现在他侧边,顿时吓得心惊肉跳,拉住他就是一阵狂奔,跑到无人处时,上气不接上气道:“你怎么......怎么能......怎么可以在我家变来变去,不怕被我爹娘看见吗?”
少司笑笑道:“我不是想着这样快点吗?那我以后用走的。”
云沔是真的很气,但也不敢开罪于他,虽说世人只恨妖,可云沔毕竟是个读书人,没见过这种奇异的生灵,又摸不清他的脾气秉性,更怕一旦惹怒了他,这魔会伤害府中人,只得无奈地看了看他,道:“那你以后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于是少司便跟着他进了寝房,少司一进去便在里面转来转去,道:“你怎么那么多书啊?”又随手拿起一本,翻开念道:“兵者,诡道也......看不懂。”说着便把书放回去,又翻了几本,都是什么兵什么计,全都看不懂!
又见云沔正在看书,便隔着书桌,伸长脖子去看他手里那本,道:“你这书好晦涩难懂,你看这些做何?”
云沔想将他的头推回去,却又觉得还是客气些好,免得让他不悦,便将手中书往回收了收,道:“你若是闲,便看这个吧。”说着便从一旁拿出一本诗集递过去。
少司翻了两页,撇撇嘴道:“看不懂啊,算了算了,你自己看吧。”于是便自顾自地在房里闲逛,一会儿去躺躺云沔的床,一会儿去喝喝云沔的茶。
云沔看着睡在自己床上的魔,心说:真是个不敢惹的麻烦,若是日后他还缠着我,我就得去请着术士了,便继续习书,然而才看了半刻,又抬头看向床上抱着软枕的人,又开始想:其实......只要他不伤害他人,就只是缠着我,这也没什么,术士什么的还是不请了吧。
少司睡了一觉见云沔还在习书,而且非常认真,便悄悄来到他身后,将头凑过去,念道:“细蕊玉珠,娇柔粉嫩,胸上白雪,姑娘掩面娇羞,朱唇微......。”
云沔听得身后有声音,心里咯噔一下,猛地附下身,动作大到已将前方的毛笔架推飞出去。
少司见他如此惊慌,愣了愣道:“你看的是什么?”
云沔已是面红耳赤,羞得直想找个缝钻进去,捂住身前的书,吞吞吐吐道:“没......没什么,你怎么醒了?”
可少司又问道:“什么是细蕊玉珠?”他说着就伸手去扯云沔身下的书册,然而云沔却更慌乱了,立即将书压得死死的。
少司见他护得死,就凑在耳边,问一句,“娇柔粉嫩又是什么?”
云沔是真真的从脸红到了脚,但想着如果不回答,他肯定会继续问,便想了个说辞,道:“是指花。”
“那胸上白雪呢?”
云沔在心里苦叫一声,心说:你怎么什么都想知道啊!怎么刚才没见你问兵者,诡道是何意,偏偏要问这些,我能告诉你这是禁书吗?
少司见他不说话,便又凑近一分,茫然道:“是这儿吗?”
他话音未落,云沔便觉一只手覆在他胸前,蓦地麻了半边身子,随即猛地直起身,而那书也随着他的动作掉落下来。
云沔睁着一双秋目,惊讶地看向他,简直觉得不可思议,这人怎么能动手动脚呢?!着实无礼!
又见他正蹲在地上,拿着那本禁书翻了翻,便看向自己又问了句,“浅尝鱼水是何意?”
而月光透过木窗洒在他脸上,云沔见到那双清亮如水、烨若群星的眼眸,竟是愣了神,直直地沉溺在星月中。
少司见他出神了,便起身用手里的书打打他的腿,道:“你还没说胸上白雪是不是那儿呢?”说着便用书指向云沔的胸膛。
云沔一把将书夺过,随即起身,慌乱地将书藏进书架里,道:“不是。”
少司思索片刻,一只手便毫无预兆地覆上云沔的圆尻,也不知是故意还有下意识,顺带还捏了捏,道:“那是这儿吗?”
云沔这会可活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转身,往后一弹,将书架撞得晃了三晃,满眼错愕地看着眼前人,瞬目间,耳朵红到似要滴血,白皙的面容已红成血石榴样,一双秋目瞪成了大月饼状,一时气急脱口道:“你故意的!”
少司略微委屈又茫然地看着他,道:“我怎么了?”
“你不知男女授受不亲吗!”
少司眉头一挑,笑道:“你是女的?还是我是女的?”
云沔一时竟无言以对,也确实都是男子,矫情什么啊,但依旧又气又羞,从牙缝里挤出三字,“你无耻。”就越过他,快步走开。
少司见他生气,便追上去,道:“你要是气了,就摸回来,我不在乎授受亲不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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