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黑得可怕,伸手不现五指,当真的绝对黑暗,尹溯掐起离字诀,火焰自掌心升起,也只能照亮方圆一丈,又加一层,然而还是只能照亮方圆一丈,看来不管叠多少层,都只有一层功效,便只好双手掐诀,像是两手各端一盏灯,模样虽滑稽,但看得更远。
尹溯端着火光,一寸一寸向前挪,突然!
响起了“咯,咯,咯”的声音,一阵一阵的,很有规律,这声音像老鼠在咬东西,又像是人在啃骨头,他将耳贴墙,声音便变得非常清晰,就像是贴着墙发出的。
“咯,咯......。”声音乍然消失,如同被生生斩断一般,毫无预兆又干脆利落。
他沿着墙,加快脚步寻找入口,见到一扇门,立刻闪身而入。
这里依旧一片漆黑,只是不似刚才,一层火诀便可将这间屋子照亮大半,屋里除了有一个巨大的笼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笼前,只是笼子非常大,人站在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他从缝隙中将火伸进去,却忽看到笼里有一个很大的猴子,样子很模糊,蜷缩着把头埋在墙角。
这时“咯,咯,咯”声又响起了,这次声音非常清晰,仿佛就在身边。
他屏气凝神,寻找声音来源,原来!那声音就是来自墙角的猴子!
尹溯凝神盯着那只猴子,将手里的诀又加一层,想吸引它的注意,可奈何那猴子一动也不动,依旧发出“咯,咯,咯”声。
他见猴子没有反应,便把手里的火诀往猴子旁边丢去,可猴子依旧没反应,但由于火光靠近的缘故,那猴子的模样被现得清晰可见,浑身肮脏,身上一根毛也没有。
尹溯觉得不对,哪有猴子没毛的,仔细一看,发现这哪里是什么猴子!分明是一个人!一个很瘦很瘦的人!那人身后拖着一根长长的布条,由于光线的缘故,尹溯错把布条认成猴尾巴。
那人将脸埋在墙角,咯咯声萦绕不绝,尹溯听得心里发毛,到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恶寒,随后双手聚集灵力,朝铁笼击去,想将笼子击出一个缺口,灵力与笼子触及时发出巨大声响,但笼子却纹丝未损。
可那巨大响动却惊动了那人,那人快速跳起,朝尹溯扑过去,却在离笼子半米处停下,朝着尹溯发出“嗷嗷”类似猴子发怒的声音。
因为离得近,他看清楚那是个男人,而且他的眼睛不是正常人的颜色,而是血红色,似要滴出血来。
尹溯愤恨不平地一手锤向铁笼,那男人却突然抱住头往后一缩。
他在害怕?害怕什么?怕敲笼子的声音?可刚刚的巨响却激怒了他!难道他怕手敲击笼子的声音?
尹溯试着用手轻轻敲了敲笼子。果然!男人又往后一缩,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哀嚎声。尹溯看着男人的一系列动作,心里觉得荒唐。
这还能叫做人吗!一切行为皆像猴子,穷极境城主当真是丧尽天良!
尹溯握着血中剑掐起巽字风诀,朝笼子狠厉劈去,顿时狂风呼啸,那堵墙瞬间被开了一个大洞,笼子被劈得七零八落,大多被风吹了出去,尹溯直愣愣地看着有两米宽的大洞。
没想到啊,血中剑加上巽字诀居然威力这么大,以前用巽诀,顶多只能把一头牛吹飞。
那个男人发出高兴的呜呜声往外跑,尹溯赶紧将他拦下,喝道:“先别出去!”
男人见有人拦他,随即伸手向尹溯抓去,尹溯身子一斜,同时掐起坤字地诀,土块立即拔地而起,将男人围住,尹溯拾起地上的铁棍,嵌进土墙。
“抱歉,在下实在有要紧事,请阁下在此稍等片刻。”也不管男人能否懂明白,便向一旁走去。
尹溯借着火光,一路寻找下一扇门,一路想:这里有一个灵识残缺行似猴的人,那么这样的人就绝对不至一个,那阿隰很有可能已身处险境了。想着想着便不觉间加快脚步,见到一扇与刚才一样的门,立刻闪身进去。
这次与门连接着一个甬道,甬道不长,就是弯多,走一会儿便要转,走一会儿便要转,尹溯转了好一阵,似乎还没到头,却依旧耐着性子往前走,走了一阵,前方居然有了亮光。
果然是功夫不费有心人啊!
他还在大喜过望中,忽听得亮光那处传来呵斥声,“别过来啊!都别过来!小心我不客气了!”其中还带着害怕。
他心下一想:是阿隰! 便快速奔进去。
却见到一群奇奇怪怪的人围着一个人正手舞足蹈,嘴里还发出类似兴奋地吼叫。
他见婴隰被这么欺负,虽然那些人也是可怜,却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火气,立即掐起坎字诀,向前打,水流把那群人团团围住,带至一旁。
他忙跑过去,扶起婴隰,道:“阿隰你......沈潦?!怎么是你!”
沈潦一看到尹溯,忙抱住他,痛哭流涕道:“尹仙师啊!你来救我了,我差点给那群怪人非礼了。”
尹溯因空欢喜一场,心情不佳,又想起是沈潦偷盗城宝,才害得他与婴隰什么都还没做,就又是被追打,又是中幻术,如今还失散了,婴隰更是生死未定。
有点嫌弃地推开沈潦,语气有点不悦道:“阁下是被精怪带进来的?”尹溯语气虽不太好,却没驳他脸面,没说是被精怪关进来的。
沈潦也是个心肠大的人,居然没听出尹溯的不悦,笑了笑,道:“可不就是,看尹仙师这样,不像是被带进来的,那是来做什么的?”
尹溯一边回他,一边起身寻找出口,“找人。”
沈潦倒是个自来熟,跟在尹溯身后,道:“仙师就别足下足下的称呼了,听着生分,直接称呼名字多好。”
“那足......那沈兄也别称我仙师了,听着难受,也称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