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她,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是吗?
好热、好累,毛孔发出饥渴的呼号声,有人温柔地拖起她的身子,清冽的水流抿进冒火的喉咙。
额头上的毛巾不断地再换,周遭都是宁静的,偶尔有衣物摩擦过的声音。
然后是身上轻了轻,有人拿着热毛巾擦她黏糊糊的后背、胸前。
佳明醒来时,卧室里亮着一盏台灯,有人靠坐在身边,侧身对着她。
“你醒了。”
沉炼放低着声音说,好似房间里飘着一只幽灵,将她抱起来靠住床头。
佳明自我感觉了片刻,觉着好了很多,身体不再沉重,然而扫到身上的吊带睡衣,额角的青筋脉络愕然仓皇地跳了跳。
沉炼给她披上外套:“别担心,是秦小姐帮你换的衣服。”
“秦可清?”
“嗯,是她。”
端了一碗姜丝肉丝青菜粥,一口口地给她喂:“你睡了两天,我帮你请假了。她过来看你。”
若有若无的审视眼神:“你们关系很好吧。”
佳明无力地点点头:“还可以,她值得让人信赖。”
“嗯,再吃两口,发发汗就舒服了。”
佳明搬家时犹豫过要不要通知既沉炼,拿着手机盯着他的号码,这些数字跟马蜂似的从屏幕里飞了出来。
结果是没通知他,尽管知道他在知道后或许会生气甚至...她需要冷静。
自那次争执后,佳明意识到她错误地高估了自己对沉炼的影响。
分开的这叁年里,有些东西也已经变了。
俞少君回复的报表和结论,让她胆寒而愤怒,愤怒跟荆棘似的把她围住,刺得鲜血淋淋。
不排除陈玉挪用公款、偷税漏税,甚至利用沉炼的名义高额借贷来供养她奢侈生活。
沉炼知道吗?佳明回忆着他当时讲话的口吻,冷酷不屑的态度,他可能知道一些,但他完全不在意。
只是对陈玉的证据不够。
“这样吧,你真的需要的话,我能帮你联系一个调查公司,他们很有能力,不过费用很高。”
佳明想了想,把这一年来攒的钱划到指定账户上。
俞少君看出她的困窘,点了一根香烟,沉默了片刻:“我有些客户需要团体内训的业务,不过在外地,钱不是问题,看你有没有时间。”
佳明很感激他,她正需要暂时离开晋城。
俞少君刚好要去那里出差,两人上了同一辆飞机,一去就是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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