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铨。”
“他怎么又去找你?”
“他说江老爷发了怒,打了你,还把你……把你吊起来打……”
“这混蛋,他就巴不得我挨打。”楚伋生气。
“所以没有打你吗?”陈心藻问。
“没有,没打我。”楚伋说完就开始咳嗽。打是打了,刚回来的时候江东楼气极,甩了他两巴掌是真的,但楚伋交待自己只是想回去看看,连家门都没进,江东楼消气后便没再罚他。
陈心藻正想再问什么,屋外忽然传来江尽忠的声音:“杜大夫这边请。”
随后又有一个年长些的声音说:“看这方向,生病的又是那位公子了。”
江尽忠回答:“是,麻烦大夫了。”
这两人说着离楚伋的房间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推门进来。
陈心藻慌了神,这要是被堵在楚伋的房间,如何能解释得清,她惊出一身冷汗,楚伋忽然把手放在她手上,朝她眨眨眼,小声说:“没事,别怕。”
江尽忠一推楚伋的房门,发现里面插着门闩,于是叫楚伋开门。
楚伋半天才走过来缓缓拔掉门闩,打开门来,江尽忠看他面目颓然,披着一件袄子,捂着嘴不断咳嗽。
“锁门干什么?”江尽忠问。
“门缝漏风。”楚伋随口说。
江尽忠暂时不跟楚伋计较,先把杜大夫请进了屋子。
楚伋回床上躺着,床上堆着极厚的被子,他拉过被子一角把自己盖上。
江尽忠搬来椅子放在床边,请杜大夫坐下。
这大夫杜金紫是个精瘦刻薄的老头子,往那一坐,翘起二郎腿,把楚伋的右手拉过来,翘着半长指甲的小指给楚伋诊脉,看到楚伋手腕上的伤他皱了皱眉头,俯过身在楚伋脖子上把脉。
“又是患了风寒,您上回是合湿衣而卧,说说吧,这回又是怎么惹的?”杜金紫斜眼看了楚伋问道。
杜金紫对江老爷府上这些男宠都没什么好感,来看病也是看在钱的份上,楚伋刚来江府的时候就因为江老爷用强而大病了一场,那时便是杜金紫来给看的病,杜金紫长年接触京城的达官老爷,知道老爷们的嗜好,自然明白楚伋的身份,不大看得起。楚伋又屡次自找苦吃把自己弄得生病,杜金紫觉得这都是些男宠争风吃醋的手段罢了,所以他对楚伋就没个好脸色。
楚伋本来就不喜欢这个杜大夫,转过头不想回他。
“夜览京都雪景。”江尽忠在旁冷冷地说。
“公子真是好雅兴。”杜金紫评价。
“劳您这次别再给开那么苦的药了,马尿一样,不是人喝的。”楚伋说。
“您这话说的,好像您喝过马尿似的,良药苦口利于病,您这都不知道?”杜金紫马上接。
“你不是京城第一名医吗,连个不苦的药都不会开?”楚伋反问。
“得了,那我给您开一味沙糖绿豆甘草冰雪凉水您看行吗?”
“那能治病?”楚伋问。
“不能,喝了病更重。”杜金紫说。
“那你还开。”
“您要甜的啊……”
江尽忠在旁边听着头痛,也不知道楚伋为什么跟杜大夫这么不对付。
“杜大夫,您开您的药,别管他。”江尽忠说。
杜金紫又诊了诊脉,跟江尽忠说:“我写个方子,回头您让人照方抓药就行。”
江尽忠谢过杜金紫,又送杜金紫起身离开,二人出门的时候,江尽忠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楚伋,和他旁边的厚被子,没说什么便离开了。
那两人的脚步声一消失,楚伋赶紧从床上下来又把门闩上。
楚伋一把掀开被子,看着躲在里面的心藻笑道:“憋得慌吗?也不知那老头看个病怎么能啰里八嗦说这么久。”
陈心藻刚才在被子里憋笑憋得难受,马上从被子里钻出来,“人家大夫是来给你瞧病的,你倒是跟他吵得热闹。”
“谁叫他总是阴阳怪气的。”
心藻拿他没办法,笑着摇摇头。
楚伋坐在床头盯着心藻不说话,心藻被他看得脸红:“怎么了?”
“你不生我气了?”楚伋说。
“我生你什么气?”心藻一时想不起来。
“你要这么说,那我就当你不生气了。”楚伋明明一脸病容,此时却笑得开心。
心藻想起楚伋生病的原因,于是便问:“你昨夜到底干什么去了。”
楚伋一时想起昨夜的伤心,叹了口气坐在心藻旁边。
“想回家看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