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阴人勇,贼猛,兔儿也极凶。
在昏惨惨的山里,萧次君救出几个被掳走的小孩,回程途中一时大意,脚踝被山贼养的一只流氓兔,亲切地啮了一口。萧次君不胜疼痛,当山贼头头的刀往身上迫速一撩时,他不迭枭开,顷刻之间,胸口上和左胁下,活生生挨上了刀子。
兔之门牙半指长许,直把萧次君的脚啮出两个小肉洞。叁处伤口,鲜血齐流难止,兔子咬完萧次君,转头把他身旁的几位小兵也给咬了。
萧次君杀气腾腾,仗剑两脚走出府,才过一昼,下梢头是一丝两气横着被抬回府的,跟去的清爽英俊小兵,也是鼻青脸肿回来。
鏖战归来也没那么惨。
李随珠早早起身,带着奴哥啾啾,拖一张毛毯在梨花树下,双手于胸前合十打坐,昨日床上的事情当成脑后帐不再回想,刻下自己跟自己打赌,赌萧次君今日回不回来,今日回来她就多吃一根胡萝卜,不回来就多吃两根,反正自己不亏。
赌约才定下,小奚奴福禄连滚带爬,来她面前禀报:“夫人夫人,咱家将军被山贼的兔儿给阴了。”
李随珠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就看见萧次君被两个小兵抬进了寝房,他们所走过的路,都留下了一团小、一团大的鲜血,有的栗子一样大,有的拳头一样大。
李随珠是兔儿,习惯四肢碰地而跳,见萧次君气息渺渺,着了忙,大掉行动,腿子往后一蹬,双手往前一身,在地上蹦跳,她还懂得避开血团蹦跳。
为人形蹦跳无有兔儿的轻巧,倒像是一只刚从水里出来的青蛙。啾啾见状惊掉下巴,连忙掖她起身,说:“夫人您快起来,将军筋骨坚强莫需要担心,但您这样,将军醒来会心疼的。”
李随珠拒绝啾啾的搀扶,自己起身,拍去膝上多余的灰尘,解释:“我只是忘了爬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