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此事被外祖父知晓,想起沈明泽交代的事情,老爷子心中顿时收起了高调的心。外祖父却不大同意大办,乐极生悲。
外祖父劝导阴氏几句,阴氏倒是收起了大办的心思,只是请了家人过来一块聚聚。
当然请是请了,但是雅郡主收到帖子,让人回了身子不适,没来。
沈家三房和六房的人倒是来了。
沈家二房因为沈莱娣为后,自此水涨床高,三房和六房的人以前巴结雅郡主,如今却又多了阴氏。
阴氏很受用。
如今时下盛行孩子抓周,钟锦绣刚招待好客人,却寻不着孩子了,一打听之下,方才知晓,孩子在外祖父哪里。
“桃子,去催一催,客人都到齐了。”
“是。”
钟锦绣早先让人准备了笔、墨、纸、砚、算盘、钱币、史记等物件,单等着孩子抓一抓。
她其实并不看好这种事,不过图个热闹。
她并不担心孩子将来碌碌无为,毕竟他父亲在前,沈家又有足够的财富,比之旁人,不知好了多少。
她见桃子许久不曾回来,便去了北院看了看,此刻外祖父跟前正摆弄着许多的物件,而沈缘正坐在其中,对周围的东西,并不感兴致,不论外祖父如何引诱他去接那金制算盘。
桃子在外面等的焦急,额头早已经侵湿了汗。
钟锦绣看到这一幕,轻笑出声道:“外祖父他喜欢红色的,你换一把红色算盘,他便会拿起了。”
阴正瞧着钟锦绣,面色微微尴尬,然钟锦绣从袖中拿出以红盒胭脂,放在那一堆物件之中,小家伙一见到欢喜的颜色,便伸手去拿,随后显摆似的又将东西还给她。
阴正瞧见了,微微侧目,他看了那一金色的珠算,微微摇了摇头。
“外祖父,前面客人都齐了,咱们快进去,莫要客人们久等。”
钟锦绣并不去拆穿外祖父的心思,她将孩子抱起来,道:“外祖父,一起吧。”
阴正心思被拆穿,并不觉得尴尬,他道:“明泽与我说,他将来想要孩子行商?”
他要知晓明泽媳妇的心思,毕竟将来要教育孩子,阻力重重,然最大的阻力,便是孩子的母亲,若是她不愿,怕是希望很难成就的。
所以这件事还是早摊开的好,也怕到时候她想不开。
钟锦绣乍然听阴正言语,微微一愣,瞧见他眼中殷切期盼,倒是没有反驳,她放下心中疑惑,道:“外祖父,此事随后在谈,咱们先过去吧。”
阴正瞧不出她到底是何心思,但是也没有说什么,随后随着她去了前院。
钟锦绣刚抱着孩子出了院子,便见沈明泽也来了。
“定是母亲在催了吧?”
沈明泽见她抱着孩子,微微皱眉,他将孩子接过自已抱着,道:“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是出了事,不过此事不大,咱们晚些在聊,咱们快过去吧。”
沈明泽看了阴正一眼,阴正心中不自在,故意撇开了目光。
沈明泽也没有追究,便领着他们去了前院。
“来了来了...”阿三呼唤着,与两人开路,钟锦绣将孩子放在摆好的桌案上,目光所及则是桌案上的东西,那些东西被人换了。
本来玉算,如今被人调换成红色的,钟锦绣微微望了一眼外祖父,不,外祖父刚才在北院,不可能有机会改变,阴氏不可能,也不会,那只有沈明泽。
他真的想要孩子将来行商?
士农工商,商着最是低贱,有财,但是没有权利。
在氏族兄弟之中,地位最低。
这样太不公平了。
且沈缘是长子嫡孙,又是驸马爷,不说别的,这一等候的爵位必然是他承袭。
钟锦绣不大想儿子将来行商,与他不公。
正思索着,孩子已经抓了那把红色的珠算,听见四周一片寂静,随后有人强自镇定,道:“咱们家驸马爷必定是聪慧过人,心思敏捷之人。”
阴氏脸上很不好看,暗暗瞪了一眼钟锦绣,心中埋怨起钟锦绣来。
待宴会散了,隐隐还有人提及道:“这果然是跟血统有关系,听说一等候府的侯夫人娘家经商出身。”
“快别说了,那将来可是驸马爷呢。”
这话恰恰就让阴氏听见了,阴氏回去便将钟锦绣大骂了一顿,若非钟锦绣怀着孩子,阴氏怕是要罚钟锦绣跪祠堂了。
钟锦绣被说教回去,便一直闷闷不乐。
桃子安慰道:“主子,这事情与您无关,要怨也该怨二夫人才是,是她娘家行商,血统不纯正...您是钟国公的女儿,先皇亲封的公主,身份高贵,怎么旁人可比...”
桃子小声的抱怨,惹的钟锦绣轻叹一声,她对阴氏并无意见,虽然她责备,但越是责备,越是掩饰不住,她内心处的自卑,所以她不怪她。
“表哥呢?”
桃子答道:“送六老爷一家回去,还不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