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觉时,由于极度缺失安全感的心理状态,她会下意识蜷缩着身子。
摇摇晃晃的脑袋,沿着陆京墨的肩头,一路钻到了他温热的胸膛。
终于安静下来,睡得安稳了些。
陆京墨的手臂圈在她的肩头,垂了垂眼,温柔缱绻的目光,落在云媚柔软的发丝间。
唇角终于扬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但云媚这一觉没安稳多久,她睡梦中,小腹传来一阵绞痛,伴随着浑身透出的寒意,云媚猛地惊醒。
她的经期差不多就是这两日。
云媚倏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倒在陆京墨的怀里,她的耳根微烫。
她对自己的睡姿向来没什么信心。
“抱歉……”
云媚启唇,正要道歉,并且从陆京墨的怀里起来,谁知这时,小腹再次卷起一阵痛意,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疼的惨白。
额角冒起一层薄汗,云媚一把揪住了陆京墨的衣袖。
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陆京墨就脱下了身上的长款黑色风衣,披在云媚的肩头。
沾染着男人身上温度的衣服,将云媚整个包裹起来。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想拒绝陆京墨,但却没有力气说话,只能皱紧眉头,忍受着小腹一阵阵绞痛。
“去医院。”陆京墨的手臂揽住云媚,沉声对着前面的司机下令。
司机瞬间精神起来,调转方向,朝着距离最近的医院跑去。
云媚听到陆京墨低沉的声音,她的意识恍惚片刻,思绪好像被拉扯进了回忆之中——
读高中的时候,云媚一到经期,就疼的死去活来,好几次正在上课,云媚疼的几乎昏迷,老师打电话让她妈妈来学校把人接走,然后带去医院输液。
而那一次,云媚记得格外清楚。
她的经期提前,还好云媚有所准备,但是止痛药忘记带了。
早上前几节课还好,小腹只是隐隐作痛,等到第四节 课快要结束时,云媚的小腹突然一阵绞痛。
她原本坐直的脊背,一点点低下来,埋在了课桌上。
云媚死命用指尖掐着掌心,试图转移疼痛,可是一点用都没用,云媚身体的温度一点点变得冰冷。
她趴在课桌上,浑身冷得发颤,便不断地蜷缩着自己的身体,直到她的手臂,猝不及防撞在陆京墨的手肘上。
正在认真听课的陆京墨,感觉到她的异样,眉心紧皱,低声询问,“云媚,你怎么了?”
云媚连抬起头和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只能伸出手,轻轻捏住陆京墨的手腕,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就艰难地喘着气。
陆京墨立刻抬眼,看向老师,打断了正在讲课的英语老师,“抱歉,老师,她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带她去一趟医务室。”
英语老师姓李,是最讨厌云媚的老师之一,因为云媚的英文成绩最差,并且经常逃课,上课也不会聚精会神听讲,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差学生。
于是李老师理所当然地认为,云媚是装的,就是为了逃课出去。
她声音拔高,“陆京墨,你别被她骗了,她就是想用这样的手段来逃课,这些都是她装出来的。”
“老师……”
“行了,你别说了,我是绝对不会放她出去肆意妄为的,全都给我认真点,竖起耳朵听课!”
李老师不仅不允许云媚去医务室,甚至还走到云媚的身边,用书本去拍云媚的脑袋,“把头给我抬起来,云媚,我警告你,在我的课堂上,你别给我耍什么花招,我是绝对不会容忍你这种差生胡作非为的!”
她手上的力道不轻,原本就虚弱到近乎昏迷的云媚,下意识想要避开她的书,却没想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住身体,她猝不及防跌倒了陆京墨的怀中。
少年时的陆京墨,身形清瘦有力,他立刻撑住了云媚的身子,手攥住她的手腕,从她的指尖上掠过。
女孩的手指冰凉的几乎渗人。
陆京墨漆黑长睫狠狠一颤。
他垂眼,注意到云媚那惨白,没有半分血色的小脸,他的呼吸一滞。
“她没装!”
陆京墨沉声说了句,便把云媚整个人都抱进了怀里,他站起身,比李老师高出两个脑袋,俯身睥睨着她,“我带云媚去医院!”
李老师一愣,紧接着拦在陆京墨面前,“陆京墨!你是男生,你怎么能这么抱女生?给我把她放下!”
陆京墨不为所动,迈步朝着班级门口走去。
“你简直……我会打电话通知你的父母!你这是在违反校规校纪!”
陆京墨好似没听到,清冷的视线越发幽沉。
他不管不顾抱着云媚冲出教室,一路狂奔跑到学校的大门口前,拦住一辆出租车,带着人马不停蹄赶到医院。
从那之后,云媚每次经期之前,陆京墨都会盯紧她,不准吃任何凉的辣的,还会提前准备好止痛药,保温杯里随时都有热水,以及热水袋。
陆京墨消失后,云媚再次堕落,没人在意她,没人照顾她,她整日沉浸在痛苦中,只能用酒精麻痹自己,活生生把自己喝到胃出血,用来止痛的布洛芬她吃不成,只能吃国外那款对胃没有伤害的止痛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