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中午,阿瑾终于醒了。
阿瑾看着白露难看的脸色,“干嘛这副样子,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这哪是好好的,不还伤了一处吗,”白露臭着脸,“还好只伤了胳膊,要是伤了脸,容颜不再,我看您以后怎么办。”
“能怎么办,反正日子也要过下去的。”
白露扶起虚弱的阿瑾,数落道,“您这回也太冲动了,那么大的火,不要命了吗。那么多宫女太监呢,有的是人愿意冲进去舍命博个救驾之功,您凑什么热闹,更别说殿下根本不需要人去救。”
阿瑾看着白露气呼呼的样子,知道她也是为自己好,告饶道,“我知道,都是我不对,白露姐姐别生气了。”
白露认真地看着阿瑾,“你呀,凡事多考虑一点后果吧,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小主子想想吧,没了亲娘,他在这宫里可怎么活。”
“我知道,下次保证不会再这么做了。”阿瑾举手发誓道。
白露又安慰道,“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这事哪怕在所有人看来都傻得离谱,在太子殿下眼里,却是再好不过的。殿下昨晚一直守着您,寸步不离,您这伤,也算是没白受。”
阿瑾在白露离开后,神色就淡了下来,抬手覆上了眼,有些自嘲。
是啊,她还有澈儿呢,她怎么能撇下澈儿呢。知道太子人在火海的那一刻,她的脑子就完全空白了,她真的什么都没想就冲进去了,竟完全忘了儿子。
明明这事一点都不值得不是吗,就算太子出了事,她也是皇孙之母,完全可以继续带着儿子过日子,如果她真的死了,殿下可会真的记她一辈子?
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一颗一颗掉进被子里。
原来,她终究还是还是爱着这个男人的。
太子殿下待过的屋子居然走水了,很难让人不往阴谋上去想,这几天,二皇子格外不好过,只要出门,就总感觉别人的目光直往他身上戳,谁叫他嫌疑最大呢,气得二皇子捶坏了好几张桌子。
别让他知道是谁干的,否则非把那人剥皮拆骨不可,居然把这么大一口黑锅丢过来。
东宫书房。
“查得怎么样了。”
祁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说了出来,“这事,很可能真的是个意外。”
“意外?”太子看着祁明,很诧异。
“当然,这是指这件事最初的目标并不是您。”
“嗯?”
“殿下您去偏殿应该也没旁人知道吧。”
“孤确实是心血来潮进去的,后来又离开了,也没碰上什么人。”
“那就是了,现场有桐油的痕迹,应是有人故意纵火,可那么多桐油,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泼上去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做到的,想来是早就准备烧偏殿了,只是碰巧赶上殿下去了那里。”
太子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那偏殿他并不常去,那一日他根本就是随便走的,“那个报信的人?”
“属下仔细审问了那个说您在屋里的小太监,他说下午的时候看您一直在偏殿休息,晚上偏殿又起了火,就以为您还在里面,才说出了那么一句,再加上火烧的又快,您也不见踪影,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就成那样了。”
“难道真是巧合?”太子凝眉思索,总觉得可疑。
“属下查过了他平时的人际往来,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那是谁要烧偏殿?”
“这个暂时还没有查出来,不过这桐油也不是什么常用之物,想必很快能找出凶手的。”
太子遇到这种事,皇上也不可能坐得住了,刑部也参与了进来,最后查出的结果有些可笑,是冷宫里的一名妃嫔。
这妃嫔因为对皇后大不敬,被打入了冷宫,一直怀恨在心,便谋划了这次的纵火案,本意是想在东宫制造一场大火,再拿近日的星象做文章,暗指太子不详,没想到却是差点烧到了太子,事情闹大直接被查出来了。
这样的结果很令人不满,连成泰帝都有些不信,可种种证据全都指向了这一种事实,太子最后还是出面认下了这个结果,表示不必再深究了。
可其他朝臣心里却都有些嘀咕了,如此巧合也太匪夷所思了,一个不慎太子可就没了,但证据却如此确凿,若说有作案动机还有此能力遮掩的人,莫不是……
二皇子看着太子道貌岸然的样子,气得牙痒痒,觉得事情不符可以再查嘛,谁怕呀,这个混蛋,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阿瑾早就已经好了,但太子还是一直让她在床上静养。每天一下朝就过来陪着她,政务也搬到勤勉阁来办了。
就连早上走得时候,也要吩咐好小厨房给她做好早膳,得空了还要亲手喂她喝粥,搞得阿瑾都有些不习惯了,这也太热情也一点。
太子却一点都没觉得腻歪,似乎有些乐在其中,每天都高高兴兴地出门,又高高兴兴地回来,旁人还能说什么呢,反正这风一直往勤勉阁吹就是了。
瑾华夫人
纵火的风波似乎就这么过去了,阿瑾正考虑着什么时候“病愈”,白露却急匆匆跑进来了。
“主子,皇上有旨意到,您快出去接旨吧。”
阿瑾一脸懵逼地接过圣旨,没想到皇上居然下旨另立她为二品的夫人,封号瑾华,位同侧妃。
杨公公满脸笑意,“恭喜瑾华夫人了。”
“麻烦公公跑一趟了,白露,替我送送杨公公。”
白露会意,“公公请,”又从左袖掏出银票若无其事地递了过去。
杨公公收下了银票,感叹这瑾华夫人着实好运气,原本皇上还因为太子对她专宠颇有微词,此事过后,是半句话也不多说了。
外人一走,勤勉阁的宫人们就赶紧给阿瑾道贺,“恭喜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