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世子看了她的舞,一下子就迷上了。”
“这肯定能当上妾室,成主子了。”
“侯府呢,富贵高门,真是一步登天。”
“世子爷可英俊了,比老爷那些同僚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运气真好啊!”
“要是我们以后也能遇到这么好的人家那就好了。”
“想得美,说不定就被老爷送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了。”
“你胡说什么呢,让你胡说,让你胡说……”
……
定远侯世子果真还是看上玉娘了,
她和太子的事情一定也会顺顺利利的。
阿瑾坐在廊下,看着她们一个个为此羡慕嫉妒,闹来闹去。
也难怪这些人这么激动,定远侯世子可是傅将军成功搭上的人里身份最高的,也是她们所见过的,各方条件最好的,能嫁给这样的人,可不是一步登天了嘛。
也不知以后听到自己被太子带走的消息,她们会不会疯了,阿瑾心里痒痒的。
白露走进院门,就见一个慵懒的身影倚坐在朱红的柱子边,日光斜着照下来,落在女子身上,就像给她镀了一层金光,画中仙女也不过如此。
她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又缓缓走近,“阿瑾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不去和她们说说话吗?”
“有什么好说的,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了。”阿瑾被太阳晒得懒洋洋的。
“说起来,若不是姑娘扭伤了脚,也是有机会一搏的。”白露觉得有点可惜。
“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人家不一定会看上我的。”阿瑾无所谓地笑道。
白露不这么觉得。这些日子,自己和阿瑾姑娘接触多了,发觉她当真是个妙人。
笑起来像牡丹花一样灿烂夺目,可低眉扮起楚楚可怜时,又丝毫不违和。四下无人时,白露可是撞见过好几次她在练习这变脸的绝技,有几个男人能抵得住这样的女子?
若是,白露看着阿瑾明媚的脸庞,若是这阿瑾姑娘真能像玉娘一样攀到好人家,自己也该下定决心了。
有手段,能得宠,心肠又好,这不正是她一直寻找的目标吗?
白露出身并不好,她是傅夫人娘家的家生子,小姐一出生就是享福的命,而她一生下来就注定了要伺候人。后来,她的爹娘为了救主子死了,所得到的也不过就是一句忠仆,外加把她调到了小姐的身边当丫鬟。
以后大概会像她娘一样在府里随便找个人配了,或是被男主子收用了,继续夹着尾巴做人,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这种宿命。她没能投胎成主子,嫁人就是自己唯一能把握的机会。
她不想嫁个小厮,连孩子也是奴才,不想嫁个穷苦贫民,被赋税徭役压得透不过气来,更不想给人当个小妾,生死祸福都在主母一念之间。
所以她才特意调来了这群芳园,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只要跟对了主子,自己就能博一个好姻缘。
想到这,白露特意又走近了些, “说起来,一个是定远侯,一个是定远将军,还真挺巧的。”
阿瑾笑了, “一个是爵位,一个是官职,可不好比。”
白露想了想,“也不知是谁定的这官位名字。要我说,那世子爷没觉得冒犯,还过来做客,可真是好涵养。”
“谁知道呢。”阿瑾心里其实门儿清,当然是朝廷官位实在太多了。
先帝爷在时,还曾搞过一阵子买卖官爵的事,增加了好多奇奇怪怪的官职,现在还乱着呢。
后来太子爷继位,费了不少心思把上上下下的官职重整了一遍,政令执行都快了许多。
不过这也是定远侯不太受重视的缘故,不值得别人特意为他更改称呼,倘若大权在握,不要说官职了,就是爹娘给的名字,也能给改了。
那定远侯世子就算知道这里有个定远将军,又能怎么样呢,倒不如坦坦荡荡地过来,让那些想看笑话的人笑不出来。
府里下人还在为玉娘的事谈论不已,两个主子早已经整个心都扑到别的事情上去了。
傅夫人还是觉得不能相信,“老爷,真的是太子殿下要来了吗?”
“当然是真的!我在这种事情上什么时候弄错过!”傅青远兴奋地在屋里走来走去,“边城还从没来过这等尊贵的人呢。我本来以为来个定远侯世子就很惊人了,想不到连太子都来了。”
傅夫人有些担忧,“老爷,咱们这也没有敌军打过来,这种大人物都来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傅青远摆了摆手,“不过是几个皇子斗来斗去罢了,据说是代天子巡查边境。反正甭管他是因为什么,就算是贬来的,那也是太子,一国储君,咱们够不到的人。我一定要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时不再来呀!”
“也是,老爷,那太子到了这住在哪,咱们还好安排人过去吗?”傅夫人可不会异想天开地以为太子能到自家府上来。
“十有八九就是在大将军那里,反正这里也没几个好地方。招待太子,歌舞助兴必是少不了的,在这边城,论美人,谁比得上咱们家,肯定要让我过去。”
“那献艺的人只怕也少不了,那可是太子,那几家怕是连亲女儿都要推出来了。咱们带的人也不好多了,”傅夫人在心里过了一遍名单,“阿瑾舞跳得最好,相貌出众,红叶琴艺最佳,身段婀娜,而且她们俩都是从小长在府里的,若能得了造化,也会念着旧情,老爷带这两个去怎么样?”
“就依夫人,”傅青远想了想,“再加个小云,我记得她唱小曲很好听,指不定可以另辟蹊径。”傅夫人有些犹豫,“那丫头是半年前才买进来的,对咱们府里也没什么感情。这么好的机会给了她有些冒险吧。”
“死马当活马医吧,一起带过去。”傅青远一锤定音,傅夫人也只好去安排了。
于是从这天开始,阿瑾的日子就紧张起来了,每天被安排的满满当当,一个时辰恨不能被掰成两个时辰花。
被一起选上的红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散架了,“咱们到底是得罪谁了,这种日子是要人命啊!”
阿瑾也很累,不过看红叶捧着自己的手欲哭无泪的样子,倒是有些好笑,“必定是要用上我们了,否则也不会单挑最好的来欺负,你听隔壁的,嗓子都要哑了。有空抱怨,不如去想想怎么给贵人留个好印象吧!”
红叶瞬间来了精神,“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真的有贵人要来了吗?看咱们训练的这架势,肯定是个很厉害的人吧,会不会比定远侯世子还要好?还有多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