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很多人一样,应如是也惧怕打针,但她这人怕的点跟别人怕的点不一样。
别人怕是不敢看,她怕是必须看,她必须看着针扎进皮肤的过程,才能安心。
于是,只能选择输液。
很快,护士便给她吊好了瓶,并提醒道:“这瓶快输完的时候叫我。”
廖清杉微微颔首:“知道了,谢谢您。”
等他说完,应如是也在后面接了一句:“谢谢啦!”
“南丁格尔小姐!”
或许是从来没被别人这么叫过,护士小姐姐听到这个称呼,听出面前这个小姑娘对自己职业的尊重和认同,特别幸福地笑了一下。
等护士走后,廖清杉才在她身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想到她刚才叫的那声“南丁格尔小姐”,他没忍住笑,口是心非地评价:“都生病了,还这么油嘴滑舌。”
“才不是呢,”她此时的声音绵软得很,“我这是人美嘴甜。”
廖清杉听了,也没反驳。
这会儿医院人不是很多,安安静静的。
他垂眸,看着她蓬松柔软的发顶,看着她脸上,此刻因发烧而泛起的红晕,心里瞬间就不是个滋味。
这发烧的来由太容易猜测。
肯定是因为等他睡着,才着的凉。
想到这儿,廖清杉心里愧疚到不行,嗓音沉沉地叫了她一声:“应如是。”
被叫到的人正翘着腿玩,不以为然地应了声:“嗯?”
他一本正经道:“我跟你说声抱歉。”
听他这么说,应如是正在翘来翘去的腿瞬间不翘了,她侧过身,看着身边的人,满眼疑惑地问:“为什么要跟我说抱歉?”
不该让你等我,不该背着你回家,不该这么晚才发现你身体的不对劲。
不过,这些理由,廖清杉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并没有说出口。
毕竟,说出口还挺矫情的。
是他的错,他认。
但应如是却瞬间猜出了他的心中所想。
“我是主动等你的啊,再说,你背我回家的时候,我又没有发烧,”应如是认认真真地跟他解释着,“我发烧这件事,跟你没一点关系。”
她不是客气,是真的跟他没关系。
“是我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空调温度开的太低了,我睡觉的还蹬被子……”说着说着,应如是就没声了。
为什么没声了?
那当然是来鬼点子了啊!
只见她轻轻吸了下鼻子,驾轻就熟地为接下来的演技蓄力,“阿杉。”
“嗯?”
“你说我将来的男朋友,会嫌弃我蹬被子吗?”
廖清杉:“?”
廖清杉:“……”
不是,咱都生病了,就先别撩人了吧。
可他还是依着她的心思,回复了句:“不会。”
应如是:“你怎么知道?”
廖清杉:“……我瞎猜的。”
“哦……”说着,应如是垂下眉眼,声音听起来,更是委屈得不得了,“都这会儿了,你都舍不得说点儿我想听的话,哄哄我。”
廖清杉真是服了:“我又不是渣男,说哄人的话没那么得心应手。”
“……”此路不通,应如是又立刻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阿杉。”
“嗯?”
“我感觉我的手有些凉,你能给我暖暖吗?”
廖清杉很无语:“你发的是低烧?”
“可能是医院开的空调太凉了,”应如是熟练地给自己找补着理由,“要不你让医院把温度调的高一点?”
廖清杉看了眼头顶的中央空调,觉得自己并没有权利去完成这件事。
不过,收回目光的时候,他下意识紧了紧自己刚才因紧张她而汗湿的掌心。
他知道,这动作一出,就意味着他已经妥协。
但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先去洗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