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疯狂的尖叫着,踉跄跌倒在桌边,拿起凳子就往霍琛身上砸。
霍琛站着,一动不动的任由凳子砸在他的身上。
若兰真是看到什么就拿什么,拿到什么就砸什么。
外头的金姨听到动静赶忙跑进来,眼看着一个茶杯朝着霍琛砸来,他也不避开,赶忙一把将他给扯开。
“我的小王爷,你怎么也不知道躲开,明知道夫人犯起病来没有理智可言的。”金姨看着他方才站着的地方有凳子和其他的东西,心痛的说。
“无碍,就当,替死去的父亲给她些补偿。”霍琛不在意的说。
父亲死了近二十年,母亲清醒为他,疯癫为他。所有的一切,均是为了他,也可谓是伉俪情深了。
只是他不明白,当年母亲为何就下得去手这般对他,对他这个,父母亲唯一的亲生儿子痛下杀手。
“小王爷先走吧,看夫人这样子,怕是要持续许久才会消停,待她冷静下来,老奴自会来收拾。”金姨已经推了霍琛出了房间,反手关上房门。
“那便有劳金姨了。”霍琛朝着金姨做了一揖,又深深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这才走出院子。
霍琛抬手揉了揉被凳子砸得生疼的手臂,低头间猛然想起了方才母亲往他怀中塞的东西,顺手拿了出来。
那是颗浅蓝色的琉璃珠,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每每打了胜仗便会送母亲一样东西,这珠子也是父亲送的,这些年一直保存得完好,却被母亲当成了玉佩给了他。
母亲虽然疯癫。却似乎潜意识里还有记忆,那玉佩便是蓝田暖玉,不时会透出蓝色暗芒,而这珠子,又是蓝色的。
那么母亲方才说的兵符也是真的?
一时间霍琛感觉心里一团迷雾,有些谜团揭开了,有些谜团却又更加凌乱了。
霍琛握紧珠子快步离开。
周府,酒窖。
自从昨日被迫写下和离书,回到府中之后,周牧便直接进了酒窖,没有出来。
连着今天都告了假,没去上朝。
周牧歪倒在一堆的酒坛子里,斜斜的躺着,显得很是颓废。
迷迷糊糊的呻吟了一声,周牧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显得有些茫然。
许久之后,他才像是回过神来,想到昨天那纸和离书。
如今他和云想容,是真的没有半点干系了。
日后男女婚嫁。各不相干,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好一个各不相干,好一个各生欢喜
周牧惨淡一笑,猛往嘴里灌酒,却只觉得苦得要命。
“少爷,少爷,您别再喝了,再喝下去会出事的。”小四见周牧这样,壮着胆子上前抢了周牧的酒坛子。
“你给我,给我,谁准你拦着我的,滚开”周牧扑过去抢,浑身被酒给醉着,身上没有半点力气,扑了个空。
小四跪在周牧身前,道:“少爷,您别这样,您这般作践自己,小四难受。”
小四从小和周牧一起长大。周牧待旁人如何且不说,待他却是极好的,如同兄弟一般。
“小四,你莫不是看本少爷对你太好了,忘了自己的身份了,狗奴才,滚开本少爷要喝酒,你竟敢拦着”周牧气急败坏的吼,但说话的时候,舌头都打着卷。
“少爷,您不能再喝了,小四知道您难过,但是事情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啊,您何苦这般绝望。”小四说。
周牧闻言顿时惨然一笑,“转圜的余地?都已经和离了,还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他说着,眼角竟是掉了一滴泪。
小四咬牙,道:“此番和离都是云相和皇上的意思,少夫人却不曾露面。许是少夫人并没有那个意思呢?少爷好好保重身体,等少夫人身体好了。您再亲自追求,少夫人以前那么爱您,想来只要您对她上心,少夫人总会同意的。”
“她会同意吗?”周牧闻言猛然抓着小四,显得激动又迷茫。
“对,没错,她原来那么爱我,不管什么都以我为先,她如今这般也是被我和郡主的事情伤了心,若是我能重新追求她,她肯定会答应的,一定!”周牧像是给自己鼓励,又像是自欺欺人,开心的说着。
“对,一定会的。”小四坚定的说着。
紧跟着,小四便扶着周牧出了酒窖,让他洗了个热水澡。
之后周牧到头就睡。
这一觉便睡到了夕阳西下。
周牧是被吵醒的,而吵醒他的不是旁人,正是蒋青。
“周郎,我听闻你今日告假。说是身子不适,你还好么?请了大夫来看过没有?”蒋青坐在周牧的床边,担心的问。
周牧宿醉过后还很头痛,此刻脑袋正一抽一抽的,只觉得要炸开了似的。
他眼前还有些模糊,便直接伸出手,摊在蒋青面前。
“怎么了?”蒋青有些不明所以的问。
周牧眼前渐渐清明,看着蒋青满脸的茫然,心里更加失望。
以往他每每宿醉,醒来之后,都有云想容备好的醒酒汤,喝了便不那么头痛了。
如今便是没有醒酒汤,他伸出手来,蒋青却连茶都不会倒一杯。
两相对比,心里越发的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