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比来的时候长,在她看来只是错觉。
“你身上的伤……”
“荀医生的职业病该看看了,总是想着给别人看病。”计萌赶紧打岔,总是喜欢问诊也不是事。
荀音没明白她的用意,“我总觉得你是不是上次脊神经受伤了,左手的力气总不如右手吧?”
“您亲自给我查的啊,没事。”计萌还煞有介事的攥了攥左手,示意给他看。
荀音不再说话,确实是自己亲自查的。但确实想不通。
其实,也不是职业病,只是他找借口要多留一会儿。
心理上总想弥补什么。今天他的第二台手术虽然成功了,但中途副手有个失误,他力挽狂澜救了回来,但这样的问题绝不能再有第二次。
弥补也不是针对谁,只是他要安慰自己的心。说起来就是自欺欺人罢了。荀音也不是不懂这个理,一直活在欺骗里是最美好的。
“行啦,荀大医生,赶紧回家吧,好好休息。”计萌看着他有些发愣,赶紧推着他往地库的方向走。
荀音往前迈了一步又转过身,有什么话想说。
“荀音,我下周叁去医院看腿,有时间再聊好不好?”计萌已经开始摆手了,想要赶紧送走这位爷,缓解大于一切的尴尬。
送走了荀音,计萌赶紧回了店里,不相配的人还是尽早断干净。
“姐,不是让你回去休息了吗?荀医生就为给你送根口红?”
“想上班不行吗?”
时唯一脸嫌弃,摆了摆手,把围裙又塞给了计萌,“行,您乐意谁都挡不住。”刚转身,“哎,你前对象来了,我给轰出去了,不是还钱,放心吧。”
计萌拉起口罩,正在系围裙,“知道了,把那俩贱玩意拉黑,这家店不准出入。”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去了仓库。
还钱,确实该还钱了,说过的,不还钱,就要他好看。下了仓库,就来电话,她觉得自己跟电话有仇,每次信号不好的地方就来电话。还好死不死的是王哥,王哥平时神出鬼没的,找都找不到,今天主动找上门,准没好事儿。
王哥本名伏禾,就是大家随口叫的外号,本名却没叫开。
荀音开车回家的路上,到了家已经半夜,把衣服扔进洗衣机,洗脸,总是想起计萌,对她上瘾似的,大大咧咧的姑娘,甚至有点可爱。如果不是她推开自己催促回家,恐怕就会带她回家了。
明明只见了几面的人,想到这他痛恨自己这样,明明自己也知道两个人没有共同话题。光是想到计萌都能点起火,他也很厌恶自己这样。烦躁,再加上下午态度一直很差。
专业的问题他能解决,可计萌,怎么解决?抹掉关于她的记忆才好?但明明是她先勾引的他!
一个星期也快,荀音是忙忙碌碌,计萌是颠叁倒四。
计萌约好的医生提前给她打了电话,她的忘性很大,就这么一周就快要忘掉荀音这个人了。
还是医生唠唠叨叨的嘱咐,太烦了,不过计萌从来不表现出来,只不过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吃了点药,情况也比以前好了些。医生很欣慰。
计萌拿着单据往缴费的地方走,运动医学旁边挨着复健科,一出门就碰见了之前的复健医生。
寒暄了几句,复健医生专门询问了之前的左臂的恢复情况,计萌还给他展示了一下,按照医生的要求,又做了几个检查动作。
荀音正好从这层转电梯,看到了计萌跟那个复健科的医生有说有笑的,还特意伸开左臂,左手去抓东西,估计他们以前认识,反正她浑身都是伤,认识复健科的医生没什么意外。不过,来了也没找他,明明说好的。不爽!
直到下班,计萌也没来找过他。
荀音脱下白大褂,换好外套,拎起车钥匙,给计萌发消息。
“怎么没来找我?”不行,这样无疑是暴露了自己不满和在乎,删掉,又写,“吃饭了吗?”,不行删掉,太俗,“我想睡你”就四个字,赶紧删掉,这要是误发出去,就翻了天了。
“上班了吗?”这样好像好很多,发出去。还在后怕,刚才那消息。太不正常,只不过就是因为没去找他而已。可他有个念头愈演愈烈,想睡她,无关爱情,不关喜欢,只是想得到她。
从第一眼开始。
很久都没收到计萌的回信,但他人已经在酒吧的地库了。今天难得正常点下班,店里也是刚开始营业不久。
安检是个小妹妹,愣了一下。“先生,安检。”
“你们店长呢?”
“店长今天不在。”安检妹妹细声细气的,另一个安检的弟弟使了个眼色叫了时唯。
时唯负责对外,毕竟店里情况特殊。“荀医生,来来,我请客喝酒。”
“我找计萌。”没有笑容,只有皱眉还有冷冷的这四个字。
还是不爱笑,确切说,计萌也没见过他笑。如果那天他帮着她羞辱前男友的话,那算是一笑。
也是,荀音‘卖艺’不卖笑。
时唯也难办,还是拿起对讲机,低头说着什么,声音很低。没过几秒,做了个手势示意荀音跟上。七拐八绕的来到了计萌的办公室,这里不如上次他们喝酒的卡座好找,那个卡座能俯瞰整个中央区。
敲了敲门,时唯面色凝重,推开门示意荀音进去,他没进。
计萌坐在办公桌上,翘着二郎腿,抽着烟,听见门开了就赶紧把烟摁灭了。“随便坐,我得先办点事。”她没回头,也没注意此时荀音的表情是多么的不耐烦。
她指的办点事就是面前跪着的一男一女。
男的认识,计萌的前男友,女的不认识,穿着红裙子,红色高跟鞋,长得不好看,还一股子脂粉气。
荀音在一旁的沙发坐下,没说话,烟味让他更头疼。
“我说了,一个月,还钱算完,还不了,把她留下,外加50%利息?”计萌歪了歪脖子,咯咯作响。双手向后支撑着桌沿往前探过身体,“怎么选?”
“再等等,20万,我快凑齐了。”男的颤颤巍巍的说着。
女的早就泪流满面,哭的不成调,“姐……跟我没关系啊……”
“闭嘴,一会儿不是我处置你,别求我。”计萌把手里的打火机冲着女人的额头砸过去,瞬间砸红了一块。
计萌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充满着狠厉,她质问,“你们玩的不是挺开心的吗?在我家,叫的那么浪?房子是我的,车是我的,他得滚蛋,你图什么啊?”
更多的她只是心疼自己的玩具被人抢了而已。
叩门声再次响起,随着应声进来的是个脸上带刀疤但有些神秘的男人,声音还有些不耐烦,“人我直接带走?”
“随你,别玩出人命就行。”计萌把烟盒递过去,对方没拿。
这个男人点了点头,身后的四个男人分别架起腿软的这两个人,算完。
办公室内又安静了下来。
“吃饭了吗?”计萌轻咳了一下,抽了小半包烟,嗓子难受。虽然声音沙哑,却绵柔了许多,跟刚才她发狠的语气一点都不一样。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嘴唇动了动,没说话。猛然间站起来,一把揽过她的腰往怀里带过去,疯狂的亲吻她,不,不能叫做亲,又啃又咬的。
计萌压抑着呼吸,面对他急迫又猛烈的吻,一路滑到脖子,锁骨,肯定烙下不少印记。她被迫仰起头,咬着唇,一声不吭,冰凉的手轻拍他的脸,试图让他清醒点。
稍稍松开,她才能大口大口的喘气,毕竟抱得太紧。“没吃饭。”荀音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比不上她眼里的水雾更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