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溪点头:“疼,但是为了您,臣妾便不觉得疼了。”
话是这么说,该疼还是会疼。
康熙知道,故而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才轻声道:“那往后别做了。”
苏云溪笑了笑,没有回他。
“这一次的事儿,您查的怎么样了?”她随口问。
就听康熙道:“查出来了。并且这幕后之人,朕也知道了。”
苏云溪抬眸看他,眼神晶亮,不用说话,康熙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幕后之人——就是易常在。”康熙垂眸,语气笃定。
这个话说出来,苏云溪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鼓了鼓脸颊,叹了口气道:“臣妾一心拿她当姐妹,却不曾想,她只想要姐妹的命。”
康熙点点头,不置一词。
苏云溪不明白为什么幕后之人,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弄一个小卒,而不是说揭露真正的幕后之人。
等到第二日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宜妃抱病,说是上吐下泻的,瞧着肠胃不大舒坦的样子。
等到下午的时候,直接传来消息,说是遣了御医过去,眼瞧着就进气少出气多了。
这发展太快了,快到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没有人能够探望宜妃,说是她这病传染,不许人去看。
在这种情况下,宜妃的真实情况,明面上就打听不出来了。
翊坤宫正殿。
宜妃躺在软榻上,面色苍白,手里捧着莲花底座的暖炉,出神的看着帐顶。
床边上立着几个精奇嬷嬷,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但收拾的干净齐整,头发丝都抿的整整齐齐。
都垂眸袖手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
这种眼神,她不曾想过,有一天会让她也瞧见了。
她别开脸,看向帐顶,那上头用金线绣着缠枝莲,最是富贵不过,如今竟成了她的囚笼。
明明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到底是怎么查到她头上去的。
亦或者说,崇嫔是怎么发现不对,硬生生吃了两个月的奴才饭菜,那跟猪食有什么区别,也亏她吃的进去。
而万岁爷,又是什么回来的,她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回想起那日瞧见万岁爷,她什么都不知道,一脸惊喜的望过去,谁能想到,竟然是夺命的刀。
康熙长身玉立,面色冰冷,当他板着脸不说话的时候,就叫人有一种很是忐忑的感觉。
宜妃刚犯了事,心中有鬼,但她犯得事多了,这装自然装多了,这会儿也稳得住。
然而万岁爷一开口,就叫她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福寿这玩意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他问。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她脸上的血色尽失,若是问旁的,她还能狡辩一二,但是说这么清楚明白,她就知道,她完了。
对方什么都查明白了,过来不是为了言行逼供,而是想要解惑罢了。
那些无伤大雅的小疑惑。
“臣妾不懂您在说什么。”她红着眼眶,一脸委屈的看着他。
谁知道康熙别开脸,一本正经道:“若是想表现的可怜,眉尖轻轻蹙起,眼里透露着悲伤,最好含点泪珠子,但是嘴上却笑着,说出不打紧的话。”
崇嫔向来都是如此,闹的他没了底线。
宜妃脸色煞白,脑海中正在想措辞,却见万岁爷挥挥手,直接不愿意听了。
“抱病吧,给你最后的体面。”说完那人便大踏步的走了。
留下宜妃在原地,对着一群精奇嬷嬷,欲哭无泪。
她想着之前的时候,见崇嫔跟个憨子一样,所有的计谋,她都躲不过去,她还想着,这一次稳了,只要把崇嫔拉下来,万岁爷就会重新看向后宫。
不曾想,对方那些将计就计,竟将她都骗了过去。
她一直在心中复盘,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想着想着,突然想起来三日前,中午有一顿的午膳变了,她吃在嘴里没味,随便吃几口,便让撤了。
她今儿一日粒米未进,这会儿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抓心挠肺的痒,从内心深处迸发,一瞬间将她席卷淹没。
宜妃脸色大变,这不可能,这种症状,分明是嬷嬷告诉她用了福寿之后的症状。
她明明没有吃。
想着这些日子那些膳食,她还亲口夸了厨子做的好,不禁脸色大变。
她素来聪慧,这么一想,前后便联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