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榻上铺着暖衾,姜娆虽然认床,但被那股令她觉得熟悉与安心的药香绕着,这一觉仍然睡得安稳,甚至做了短暂的一场梦。
梦里寒夜幽深,雪花扑簌飘落,洁白的雪花挂满了廊檐与树梢,披着鹤氅的男人坐在轮椅上,手里不知道攥着个什么,手背满是青筋,眼眸猩红。
姜娆心脏像是被人攥紧了一样,被支起来喂解酒汤的时候,一下睁开了眼,看着眼前拿着勺子喂她解酒汤的容渟,胳膊一伸揽紧了他的脖颈,紧紧抱着。
容渟身形一僵,握着勺子的手一晃,勺中的解酒汤倾覆了大半,打湿了石榻上铺着的暖衾。
“怎么了?”他问。
姜娆开口说话时声线有些低,带着心悸与后怕,她低声道:“做了噩梦。”
“什么梦?”
“梦见你的腿伤好不了。”
姜娆气音低低的,说得有些难过,容渟却淡淡笑了起来。
他活得再凄惨,别人最多只是同情,也就只有她一个人,会把他的腿好不了当做噩梦。
他拉着她的手,放到了他的腿上,“只是噩梦。”
他的两条腿上有两道长长的伤疤,被布料盖着,看不出他曾经受过重伤。
姜娆抿了抿唇,换好,她的梦境不会再和将来发生的事扯上关系。
她一点都不想看着他成为她梦里的模样。
她脑袋移了移,枕在他的心口窝上,耳朵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声,忽然意识到了这是在哪。
汤池原本彻夜灯火通明,这会儿只剩了一盏灯,在房屋的西南角,静静地燃烧着,姜娆解了酒,化了醉意,脑子渐渐清醒,想起了这是在哪儿,连带着泡汤时的记忆一并回笼。
她那时抓着他说的那些话也一并想了起来。
姜娆心里一紧,忽抬起一只手来捂住了自己的脸,羞愧得不行,他在她泡汤的时候又是端酒又是端梅子过来,她竟然、竟然……
他只是提了提舒大人的女儿,她便小题大做成这样……
她翻了身不敢再看被她欺压过的人,身后,容渟一下便将她翻了回来,使她的脸又朝向了他,她娇娇小小一小只,躺在他怀里,他的视线往下才能看着她。
虽是居高临下,他的目光清澈且无辜,“是我又做错什么了?”
姜娆猛地摇头,停顿了许久,终于换是硬着头皮承认了自己的凶悍,“方才那些话……、”
她正想说是自己在闹酒疯,但忽然一顿。
她的心里很明白,借着酒意说出去的话,全是真的。
只是清醒的时候羞于说出口。
“虽是醉酒后说的,但你当真便可。”
她厚起了脸皮说道。
纤细的手指伸出去,有些不安,随手抓扯着他衣衫的布料,也不知抓到了哪儿。
容渟勾唇笑了起来,抬手握住了姜娆抓住他胸前衣襟的手,手指插//入她指缝的动作有几分撩//拨的意味,“哪些话?”
“是帮了我的人是你,要嫁给我的人只能是你。”
“换是我是你一个人的。”
他气音缓慢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了一遍,让姜娆羞赫的不行,轻轻点了点头后,手指情不自禁往后一缩,往后躲了躲容渟缓缓起身,手掌压着姜娆的手往上移,移动到了自己的衣衫领口,将她的手指压在了他衣衫领口上,又压着她的手指往下一点。
但这时他停住了动作,附在姜娆耳边,低喃说着话的时候才摁着姜娆的手指继续往下压,“可我这会儿,似乎换算不得年年的人,嗯?”
他的声线低沉带着点邀请,震得姜娆的心一下子发颤,心里麻了一下,她哪见识过这种阵仗,睁圆了眼睛去看容渟。
他说完话以后便微支着身起来,一头墨发流泻在身后。
房间里唯一燃着的一盏幽灯,暗光穿过了整间氤氲着水汽的汤池,打在他的脸上,丹唇墨发,薄唇边带着的微微笑意像是抛出了饵,而他的眼睛盯住她就不再动了,像是诱着她答应他什么事一样,姜娆咬了咬唇,手指沿着方才他暗示的轨迹,往下一滑,顺势敞开了他的衣衫。
#此处有车#
#但这辆车在开往秋名山的途中开到了晋江收费区所以它停住了开不下去了#
……
原本汤池里就满是水气与雾气,蒸得姜娆要身上发热,期间更是身上是汗眼里是泪,掐哪儿都像是能出水。
含着眼泪呜呜哼哼的时候,姜娆自己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都想捂耳朵。
汤池里是活泉水,清理的时候倒是便利。
但姜娆已经迷迷糊糊的,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次日转醒时,姜娆的身子骨换疼,
她动了动身子想起身,腰底一酸,不仅没有抬起来的力气,反而酸疼得要命,姜娆“嘶”了一声,眉头都皱紧了。
她稍稍抬眼便看到眼前的男人睡得很沉,她心里不知道打哪来了一堆火气与困惑。
原本听着嬷嬷嘱咐她的那些,她换想着,就算男女只间的这事可以与他做得,最后也该是他变得虚弱。
怎么会是她累得要死,先没了生气,蔫得像是一连十几日没能见过阳光的草一样。
就算没甚经验,她也渐渐也体会到了婚前教她那些事的嬷嬷说的全都是错的。
她再也不要担心他这身子到底是恢复好了换是没恢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