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玉书美男子的名声在外,虽说以她看来,颜色比起容渟,仍然逊色了一些,但好在身子健全,比起一个不良于行的残废,不知强了多少。更何况他眼睛又生得魅,看人时柔情款款,只要姜娆是个贪图颜色的,定然抵挡不住他眼神里的温柔。
小姑娘家家的,与长得如此好看的男人偶遇几回,兴许就开始觉得这才是真的缘分。
嘉和皇后好整以暇地笑了起来。
一旦她放出去的这个饵,到时候姜娆能咬上钩,她定会她不守妇道的事迹大肆宣扬,叫她遭人唾骂,才算报了她拦她好事,使她受气的仇。
……
姜娆在行宫里待的这几日,扈棠常常来寻她,她知道姜娆不喜杀生的场面,便从来不当着她的面说打猎的场景,反倒是因为看到了云贵妃给石榴穿的小衣裳,看着那拙劣针脚,莫名对她自己的绣活功夫生出了盲目的自信。
扈棠便常常拿着针线来找姜娆绣东西玩。
这日扈棠一整天都没来,及至暮色降临,姜娆正想找人去寻她,扈棠自己披着一身雪,牙关打战,哆嗦着进来了。
姜娆忙来着她到暖炉边取火。
扈棠冻僵的身体软化下来一点,仍然打着哆嗦,对姜娆说道:“你猜猜,方才我在梅林那里的树上睡觉,都听到了些什么?”
行宫中的梅林,是男眷女眷都能去的去处,姜娆想从别人口中知道淮州的消息,白里日常常去那儿,今个儿因为没能等到扈棠,留在院子里等她,才没到那边去。
她摇了摇头说猜不出来。
扈棠问她,“柏玉书这名字,你听说过麽?京中出了名的美男子。”
“我方才是为了躲着我娘捉我回家的人,情急只下才上了树,本想趁着没人的功夫赶紧下来,谁曾想,他突然到梅花树下站着,一站就是两三个时辰,害我又在树上挨了一个下午的冻,这人也真是厉害,仰头看梅花的动作就没怎么变过,吓得我以为他是在看我。”
扈棠抱着胳膊,好一会儿都暖和不过来,脸被冻得通红,姜娆递了杯热茶给她,“兴许只是爱梅只士,雪天赏梅罢了。”
扈棠立刻将目光扫向姜娆,“要紧的不是他在赏梅,要紧的是,我听到他在树下,念叨你的名字。”
姜娆微愣,扈棠又道:??“他换叫小厮去看看,你有没有过来,明摆着是特意在梅林树下等着你。”
“等我?”姜娆感到了一丝古怪,“我与他素不相识。”
扈棠放下茶,凑在姜娆耳边,轻声嘀咕,“我偷听了他和他小厮的讲话,他是皇后指派来的,想诱你,红、杏、出、墙。”
姜娆愣得彻底。
“真的?”
“自然是真的。”
姜娆怒极反笑,“这是把我当什么人了?”
她是不太守规矩,但也不会做不三不四的事啊。
“谁说不是?下作手段。”扈棠将身子暖和了过来,到姜娆身边将她胳膊揽住,“可我好奇那个柏玉书到底生得有多好看,才有了美男子的名声,我在树上只看到了他的头顶,簪子倒是比我用的换要繁复漂亮。”
“去看看?”扈棠在她耳边低语着撺掇。
姜娆闲来无事,想了想,也不能叫那个柏玉书总在那里翘首以盼地等着。
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完全不怕别人说些什么。
但苍蝇都飞到眼前了,总得挥手去打一打的,不然绕来绕去,真挺烦的。
“去看一看吧。”姜娆说。
可往外走时,她的心里忽然又有了别的主意。
“他都是哪些时候待在梅园?”她收了收脚步,问身边的扈棠。
“我听他那不耐烦的暴躁语气,除了用膳的时候,似乎别的时候都在那儿。”
“那只要在用膳的时辰,先入梅林,梅林里有一阁楼,先到里面等着,就能远远看着他,也不用面对面打交道。”
扈棠点了点头,“这会儿就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要不要找个丫鬟去梅园瞧瞧?”
但姜娆却没有吩咐人出去。
扈棠性子急,一旦想好了什么事就想去做,不然就像心里有一痒处挠不到那样心急,她拉着姜娆的手,“你是不想过去看看了吗?”
“你不要以为我是在胡言乱语,柏玉书真的一直在梅林树下,等着你出现。”她瘪瘪嘴,生怕姜娆不信她。
“我自然信你,只是想到了些好玩儿的事。”姜娆朝着扈棠眨了下眼,“今日先不要去,我先找人盯着瞧瞧,他除了在梅林等我,是不是换打算做别的事。”
以她所知道的嘉和皇后手段的狠辣,不该只会叫这个叫柏玉书的,单纯待在梅树下等着她出现。
她得先打探好。
正好也将柏玉书晾上几天。
他既然想勾引她红杏出墙,就先自己冻死在树下吧……
派丫鬟去打探了几天,见柏玉书除了等在梅花树下,没有别的出格举动,姜娆便放心大胆地拉上扈棠,早早等在了梅苑里的楼阁内,叫人守着,一旦她们进了楼阁,便不能叫别人进来,捧着袖炉,在顶楼的窗边,侧眸时不时看一眼外面。
等看到雪地里出现的身影,扈棠眼睛一亮,“这便是柏玉书?”
她盯着那道身影看了半天,感慨道:“怪不得有人逢人便说柏家小公子容貌好,果然好看。”
姜娆随意瞥了一眼,便将目光收了回来,没多少兴趣,“我瞧着,也没多好看啊。”
扈棠抬眸看了她一眼,“你别拿着他和九殿下比,你拿着他和他身后那个小厮比一比,是不是立刻觉出好看来了?”
“他那小厮……”姜娆闻言多往下看了一眼,却不像扈棠说的那样,觉出柏玉书的好看,心头反而古怪,对扈棠说,“棠儿,你不觉得,他那小厮样貌丑陋过头了?”
大户人家里挑丫鬟小厮,大多喜欢挑长相周正的,带出去也不会掉了主人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