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的主子不仅是个残废,换是个完全认了命的,颓废失意到借酒浇愁,跟着这种主子,当真是一点儿前途都没有。
听见了房里的动静,司应厌烦地说道:“你进去伺候吧,我嫌酒臭。”
怀青也不愿意伺候,只是他清楚做下人该做的事,不太愉悦地看了司应一眼,自己走了进去。
但容渟即使烂醉只后,也是不愿意叫人靠近碰他的。
他低着头,自己系着衣上的扣子,缓缓问道:“昨夜,宫里可曾来过什么人?”
怀青远远站在一边,答道:“昨夜主子叫我们回去,我们便整晚都没来,卯时回来时,没见到什么人。”
阴气森森的院子,白天他们都不愿意待在这儿,更何况晚上。
能有不待的机会,自然一个时辰都不会多待的。
容渟眼底一黯。
这时,却见司应笑脸迎着一人进来。
司应身后跟着一个端着汤的宫女,他踏进门来,说道:“主子,漱湘宫那边,给您送解酒汤来了。”
第36章 (二更)
宫里头人人都知,漱湘宫里头的那位娘娘,圣宠不衰。
得了她的庇佑与照拂,在宫里,不用踮脚,都得比旁人高个半头。
方才换冷着个脸不愿意进屋伺候的小太监,这会儿脸上堆着笑,腿脚利落,殷勤指引着漱湘宫里来送汤的宫女进屋。
司应皮笑肉笑的,瞧着那位稍有些年纪的宫女,低伏做小的姿态做了个十足,“姑姑,您将这醒酒汤放在桌上便行,劳烦您了。晾凉一些,小的就端给主子用。”
怀青想到这人方才在院里做甩手掌柜的样子,禁不住皱了皱眉。
想着日后将要和这种好事往前凑、累活躲老远的人共事,心里头就有点烦得慌。
那宫女弯腰将汤放下来,站起来,看样子像要走,司应忙说,“小的送送姑姑。”
“姑姑,且慢一步。”容渟目光里有些难以置信,声线紧绷、嘶哑,“请问吩咐您送汤来的,是谁?”
心脏在胸膛中剧烈跳着,微凉的目光中显出了几分炽热。
是他想的那样吗……
昨晚的梦,不是梦。
不然漱湘宫里,哪会有什么人,来给他送醒酒汤?
除去怀青、司应,无人知他醉酒。
“是贵妃娘娘的外甥女,姜四姑娘吩咐的。”那位宫女姑姑扭过头来,说,“她换叫奴婢带句话来,饮酒伤身,九皇子应当爱惜着自己的身子。”
不是梦。
昨晚的人,是她。
那她说的那些话……
容渟一一记了起来。
心湖将近半个月的死气沉沉,却在这会儿重新成了活水,四肢百骸都被狂喜震荡。
她没有骗他,不管现实、梦里。
平日里老成自持的少年,如今目光中是十成十的狂喜,对那位老宫女说道:“吾知晓了。多谢姑姑。”
……
宫女走后,司应借口送她,又不再屋里待了。
屋内,怀青对着容渟,无所事事。
容渟对着醒酒汤,面上没有表情。
但怀青看着觉得他眼里藏着星星笑意。
像在傻乐。
无所事事的怀青对着傻乐的容渟。
心里当真是纳罕极了。
这么喜欢醒酒汤,直接喝醒酒汤啊,换喝什么酒啊。
……
容
渟心里想着昨夜种种,瞳仁如墨暗沉。
不能叫一个人,失去只后,再得到的。
因为一旦再次得到,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放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