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少挑了挑眉,修长笔直的腿就要伸到了路中间,他伸手在姜禾的帽子底下蹭着热度,又拉了拉她的围巾把她脖子上那些特别的“淤青”盖住,意味深长地说:“你……服不服?”
姜禾微微侧头,见他说这话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得不怀好意,那口气分明就是话中有话。
她眼角抽了两下,游戏都顾不得打了,今天非撕烂这男人的嘴巴不可……
沈逸提前意识到了危险,拔腿就跑,姜禾把两人的游戏机迅速放进背包里追了上去,哪知前面的人又忽然停住,张手来了个大熊抱。
乍暖还寒,在年后依然大雪纷飞的夜空下,沈逸捧着她的脸深深吻了下来。冰凉的唇瓣相碰的那一刻,寒冷登时变成了四十二度高温的热带,两人额头都冒了汗。
顾及到人来人往,沈公子深深吸了一口,依依不舍放开姜禾,迷离扑朔的眼里全是她的倒影,他说:“女朋友真虎,追着男朋友要亲亲。”
姜禾:“…………”
游乐场逛了一大圈,路边上是一排排小商铺,清一色都是用玩具枪打气球赢公仔。
姜禾冲沈逸挑了挑眉,“你行你上?”
沈逸摆手道:“我怕商家输不起。”
“少嘚瑟,听说这种东西水分可大了,有些气球不够鼓,子弹打上去根本没有用。”,姜禾不以为然。
“你没取到真经,男朋友告诉你什么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沈逸一副“看我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神情,爽快地贡献了二十块钱给老板,老板给了他一把长长的玩具枪,上下抖了抖说里面有十发子弹,全部打中送价值一百八十元的大公仔。
姜禾瞅了眼那一堆公仔,一百八十元那绝对是吹牛,顶多七八十,不过质量蛮不错的。
“看好了”
沈逸说罢抬起抢,那动作老练得像电影里的冷血杀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cosplay好莱坞大片。都没见他做任何瞄准和预热,一拉一推,“啪,啪,啪”三枪打出去,那边三个气球也发出了响亮的爆炸声。
老板眼睛都亮了,说了句,“哟呵,小伙子不错。”
接着他换了只手,冲着最顶上那排亮晶晶的气球从左到右,就跟警匪片里扫射敌人一样,几声响动后,五个气球接连爆炸。
姜禾嘴巴大张着,他这一系列动作只差闪瞎她的一百二十度近视眼。
只剩最后两个,好多人都在最后才会打到充气不足的气球,要么就是子弹的问题,总之很少有人成功。
沈逸随意瞥了眼被他打的乱七八糟的气球墙壁,单手瞄准右下角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气球,只听这头,“啪,啪”两声响,塑料子弹在空气中发出了比它原本更大价值的嗡鸣,再看时两个气球炸得稀巴烂。
简直是激动人心的时刻,比去看电影原本只要了一桶爆米花售货员失误直接给了两桶还激动。
射击手潇洒扭头,见姜禾笑得嘴都合不拢,在老板黑脸还没来得及强颜欢笑时又给了人家二十块钱,扬眉道:“再来,待会一起算。”
于是那天沈二少就像个被耽误太久的炊事班班长,逮到机会可劲儿展现。老板绑了大概有四五十个气球,皆被他一鼓作气扫荡得干干净净!也因此引来了无数围观的人。
“哇好帅,他怎么做到的?”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要靠才华。”
”简直就是行走中的荷尔蒙,啧啧,别人家的男朋友。“
女生们的盲目崇拜,使得她们身旁的男朋友们纷纷翻了无数个大白眼,无形中拉了不少仇恨。
老板颤抖着嘴唇,无处安放的大手一直搓个不停,想阻止又因为围观的人太多从而影响招牌,只得苦中带笑言不由衷情非得已连连说道:“小伙子牛逼。”
那天沈逸花几十块钱,得到了五个大公仔!后备箱装不下,直接放到了二排座位上。老板当时眼里那个恨啊,车子冲上大公路姜禾都能感觉到背后拔凉拔凉的。
“开心吗?”,车内,沈逸打了转弯灯问道。
这是种微妙的感觉,比花钱直接买要高兴一万倍。
姜禾毫不迟疑地点着头,“开心,就跟部队里待过似的,枪法准得无俗。”
沈逸笑了笑,良久后才说:“我外公参加过抗美援朝,所以我妈后来也进了部队,我跟汪洋这波人都是在军队大院长大的,多多少少接触过一些。”
看来,也只有俄罗斯方块是他的弱项了。
姜禾顿了顿,弱弱问道:“你妈妈……你多久没见过了?”
沈逸认真想了想,很久后回道:“她所在的部队是绝密,所以……很少有她的消息,她也很少联系我。上一次……是我出国的时候,那时只有九岁,距现在……已经十一年了。”
沈逸并不是读书读得晚,如果按照国外的学历,他已经上过两年大学了。但因为回国后想更好地接轨国内教育,所以才选择重新念高中。
车内忽然安静下来,静到只剩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她也是,两三年没见过他们了。姜禾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或许,情感的缺失,让他们把这份感情看得弥足珍贵,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沈逸充分尽了地主之谊,不但愿赌服输给她讲了故事,虽然都是百度来的,但也足够让她缅怀一生。还特地在睡前强迫她喝了杯牛奶。
姜禾没那么讲究,从来都是简单粗暴,她跟姜束吃饭也很随意,没时间的时候都是老干妈拌面,升级版的话会再煮个白菜豆腐汤,那样就很满足了。
那晚姜禾很早就躺在床上了,可怎么也睡不着,即使沈逸会跟她一起坐飞机,可是自己到了后他又会立马折回来。
不知道他这边还要处理多久,总之听芳姨说连课程都安排好了,高考之前或许不大可能回得去。
一方面她希望他父亲能早日康复,一方面又是预知的离别感让她心里像堵着块石头,那种感觉像丢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似的,着急又难受。
想到这些,姜禾满心不舍,还没走就开始思念,那种思念牵动着身上的每个细胞,内心的疼痛瞬间成无数倍放大。
沈逸抱着她似乎也没睡着,两人都醒着,却都没有说话。
正在无声无息地僵持着,沈公子的手动了动,挑起了姜禾的睡衣,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