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出去后会什么都记不得,但抓着一件东西总能有点印象。】
呵。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这种风气?
即使知道教团内部稍微有点权力的仆人百年前就开始统一佩戴这种白铃铛,但薛谨还是有些不适。
这些只是曾经那枚铃铛的仿制品,他很熟悉自己曾经真正拥有的那两枚白铃铛。
这些没有黎敬学的红铃铛那样令他反胃,但到底会感到膈应。
“喂!喂!低等猎人!我在问你话呢!喂!这破包子你卖不卖!”
白铃铛,双胞胎,有尖牙。
虽然娇生惯养的程度有些出乎他意料,但这对女孩大抵就是教团本届的祭司执事?
薛谨收回思绪,稍稍后退一步。
“可以卖,两位小姐,一只500美元。”
大概这样就能把她们刺走……?
“没问题没问题!”
卡斯大手一挥,直接从口袋里掏了张黑卡甩给这个低等猎人,伸手去拿他的包子:“我们全买了!剩下的钱不用找,低等猎人,就当是你的小费!”
薛先生:???
他目送嚣张的面具女孩扯着文静的面具女孩离开,手里捧着五只肉包子,看上去还挺开心。
目睹了全过程的艾伦:……
他喝了口豆浆,小声对朋友说:“这次教□□来的监视人选,好像有点蠢?”
……这不是有“点”蠢吧。
祭司执事会这么蠢吗?应该是有什么计划?
薛谨想了想,还是决定首先把黑卡收好。
接着,他动动敏锐的耳朵,稍微监测了一下那两个女孩离去时的交谈。
“都怪沈凌那个笨蛋!”
听到了耳熟的名字。
“要不是她逃跑也不会逃跑,我们才不会和那些吃肉包子的穷酸猎人一起工作!”
嚣张的女孩“嗷呜”一口咬下包子,又“吧唧吧唧”补充:“逃跑的时候就该把所有痕迹都抹除,给我们留字条还盖爪印,那个蠢蛋是想干什么啊!烦死猫烦死猫了,谁知道她这段时间跑到哪去……”
“卡斯。”
“……好啦好啦我是直接把那个字条吃下去了,没让其他人看见!但是那个蠢蛋留字条的事情我就是要骂一千遍!蠢蛋!”
骂骂咧咧的女孩子又咬了口包子。
“低等食物!”她愤怒地说,“还这么好吃!”
“卡斯。”也给我一个。
听完全程的薛谨:……
他有点发愣。
【大人,请您谨言慎行。】
【大人,这是今日需要签署的文件。】
【大人,离规定休息的时间还尚早。】
【大人,您不该注视那些污秽之物。】
【大人,遵守您的意愿是属下的职责,这没什么需要您怀疑的地方。】
很多很多年前,安静跪在他右侧的小女孩耳朵上有一颗痣,安静跪在他左侧的小男孩总带着点阴暗的邪气。
但他们都同样听话,同样忠诚。
【糖葫芦?这不在属下的职责范围内……可以收下吗?】
【姐姐!是零食是零食!大人的零食你直接收下就好啦——嘿嘿嘿谢谢大人!】
明明是拿到糖葫芦便会情不自禁开心的年纪。
明明在他眼中,只是应该被保护的孩子而已。
……最终却一个冷漠地封存所有过去,形同陌路;一个执念成狂,手腕上佩戴了让他作呕的红铃铛呢。
啊,时代还真是变了。
曾被唤作大人的低等猎人垂下眼睛。
“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能在如今这个时代遇见这样的执事,能有这样单纯直白的家伙关怀着长大,他的妻子不愧是最幸运的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