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辞瞥了眼屏幕,是那朵菟丝花。
齐霈抖着手去按,不小心多按了一下,把免提也开了。
青年温软黏糯的声音在那头响起:霈霈,你在哪里呀,我肚子难受,你回来帮我揉揉好不好?
苏沐辞听出一身鸡皮疙瘩,连忙起身去隔壁超市买了根雪糕。
吃完回来,屋里已经没了齐霈的身影。
老板叫他过去,笑道:你朋友刚走,他说单你买。
真尼玛狠,狗粮逼我吃,现在他妈还要我买单!
放在平时,苏沐辞是不敢这么晚了还出门的。
今天情况特殊苏裴沉回学校答辩去了,没人看着他。
他损失了一顿饭钱,但也收获了非常宝贵的经验。
真正爱一个人,是愿意为他去死的。
正好,苏裴沉答应他,一旦爱上,就让他离开。
那这一次,自己就真的离开好了。
他所想好的做法,操作起来并不简单,但同样的,一旦成功了,必定是一劳永逸。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在死之前,他得先循序渐进地表现出,已经很爱苏裴沉了才行。
苏沐辞看了眼时间,正好凌晨一点。
苏裴沉下午的时候给他发过消息,告诉他自己答辩结束了。
那时候苏沐辞正沉迷于一刀升十级的劣质手游中,回复的态度十分敷衍。
现在回想起当时,顿时就想扇自己一巴掌。
他忙坐起来,不由得打了电话过去,希望还来得及弥补一下。
电话响了一声,苏沐辞才反应过来,这个时间点,那家伙应该已经睡了才对,正想挂掉,电话通了。
他顿时忘了电话是自己给人打的:你不是明早六点就要起来吗?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对方未答反问:你呢?
你哥我刚吃完烧烤回来呢!
苏沐辞淡定回答:哦,想你了,想得睡不着。其实昨晚我就没怎么睡,但是因为今天你要答辩,我就没敢给你打电话。
反正人不在,他说得再肉麻也没事。
青年的声音温缓了些:真的想我了?
苏沐辞在这头翻了个白眼,嘴里吐出的情话,却是与自己的神情截然相反:当然了,不过两天没见到你,我就很想你了,你为什么明天才回来啊,我现在就想见你!
如果对方说那现在视频,他就随便扯个理由拒绝掉。
结果苏裴沉丝毫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咚咚两声,房门被敲响。
两阵同样的声音在屋外和手机话筒里同时响起:那便如你所愿。
口出狂言的下场,苏沐辞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
这一晚的复习比以往更让人害怕,以前他还能在言语和行为上挣扎一下,这次却因为上一秒刚说了那些恶心吧啦的话,最后只能维持自己营造出来的娇人设,丝毫不敢反抗地被青年咬着耳朵,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让人面红耳赤的私语。
怎么想我的?
就脑子想,还是其他的地方也想?
不是很想我吗,那今晚你自己来,嗯?
为了能让苏裴沉意识到,自己是真的爱上他了。
苏沐辞开始作出改变。
他不再逃避青年的亲吻。
不管是吻哪里,尽管身子还有些生理性的不适应,都能被理智很好地压下。
苏裴沉是能从细节处发现东西的人。
这些事情不需要他主动说,潜移默化中,已经能让人感知到。
而苏沐辞的爱不止体现在这方面。
他变得更主动地去黏苏裴沉,以往两人坐在沙发上时,总是一左一右地分开坐着,自青年答辩完回来那天开始,苏沐辞每回坐上沙发,总会往他身边凑。
整个人像只喜欢卖萌撒娇的猫,会在他肩上调皮地蹭,直到折腾得主人实在看不下书了,才转变脸色,很是无辜地冲他眨眨眼,继续将身子往他怀里贴。
这样子的苏沐辞很奇怪,苏裴沉说不清楚怪异在哪儿,只知道每当男人这样乖巧窝在他怀里时,自己心脏那一块,就会跟病了一样,跳得又快又剧烈。
他曾试过压下这阵不同寻常的心跳,无果。
直到某次低头,不小心同赖在自己怀中的男人对视上时,脑中那根拉紧的弦,毫无预兆地便崩断了。
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吻在了对方的额头上。
他不是没吻过男人,这一次的吻,却好像和往常或热烈或疯狂的吻,都不一样。
苏沐辞很乖,不挣不扎,任他亲着。
接下来的话,根据以往的经验,他要么就会直接压着人在沙发上复习,要么就是把人带回房里。
可这一回,他却什么也没做。
把男人松开后,青年盯着对方定定地看了约有半分钟那么久,才将人再次揽回怀中。
到这里就行了。
离一年之期,还剩下最后一天。
苏沐辞等这一天可等了太久了。
这一个月,他完全压下了自己的脾气,要多乖有多乖,要多温顺有多温顺。
如此大的牺牲,可不就是为了最后一天做准备吗!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他不是苏裴沉肚子里的蛔虫,并不知道最近几周,自己的表现能让那家伙相信多少。
但为了能让自己的爱通过行动真正传达给苏裴沉,他决定彻底舍弃尊严一次。
洗完澡出来,青年毫不意外地又坐在沙发上看书。
以往的话,苏沐辞铁定转身就管自己回房了,今天嘛
他好脾气地叫人:沉啊,很晚了,去洗个澡睡觉吧。
对方还真的被他叫了起来。
然后如他所愿,前去卫生间。
没一会儿,屋里响起脚步声。
床上玩手机的人,不由得偏头看了下。
青年半敞着睡衣领,发尾的水渍未干,颗颗往下落,沿着精致的锁骨往下,滚入一片无名之境中。
配上他此刻冷漠淡然的表情,倒是有股禁/欲的气质在。
苏沐辞在心里竖了个大拇指,别的不说,这家伙的脸和身材,真的还挺能打。
他下床朝人走过去,凑到对方身边,像小狗一样仔仔细细地在他身上嗅了嗅。
洗干净了?
苏裴沉没回答。
闻到淡淡的沐浴露香,男人心下一松,同时,另一种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紧张感,猝然升了起来。
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他咬咬牙,从紧闭的唇间憋出一句。
今晚我们不复习了。
话才说到一半,男人白皙的面色已经先一步染上桃红。
一言一行间,无端透着股诱/惑的妖艳之色。
他视死如归般闭上眼,哆嗦着将青年往床上一压
今天我教你,做口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