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裴沉是第一次当老师,但很有当老师的潜力他跟很多老师一样,毫不留情地就把答案撕了,为的就是不让学生养成抄答案的坏习惯。
明白苏裴沉的用心良苦,苏沐辞越发感动。
最让他感动的还在后头,到了该做饭的点,苏裴沉一把拦住起身想要做饭的苏沐辞,淡声道:你继续做题,饭我来做。
草,好霸道!好帅!
昨晚苏沐辞是一个人熬的夜,今天不一样,身边有个苏裴沉陪着。
小孩跟个机器人似的,就算给他讲了一天的题,也丝毫不嫌累,都这个点了,还在坚守岗位地给他讲题。
苏沐辞分神瞥了眼闹钟,本就冒出来的困意,看见时钟上显示的时间,登时再也压不下去。
本来还念着小孩如此认真,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千万不能拖后腿,可现在理智被困意打趴下,他一个没绷住,哐唧一声,下巴就磕在了桌子上。
苏沐辞没感到痛,直接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浑身上下,又酸又麻,疼得跟被卡车碾过一样。
苏沐辞黑着脸起身,昨天自己对苏裴沉有多感激,今天就有多痛恨。
这家伙居然就这么放任他在桌上睡了一夜!
就算对方可能是因为身子骨瘦弱,搬不动自己,他妈好歹拿条毯子给他盖一下吧!
炎夏已经过去了,他也可能感冒的好吗!
苏沐辞生了闷气,决定晾苏裴沉一天,除非这家伙道歉,不然自己一定不理他。
起身打算弄早饭,耳朵里不合时宜地响起自己昨天刚许下的承诺以后小沉的饭,哥哥一定都会做的。
淦!大意了。
苏沐辞弄完早饭去叫人。
小孩也醒了,面对少年委屈巴巴的控诉脸,表情跟以往一样冷漠无情。
他吃完水饺,拿着纸巾擦了擦嘴巴。
苏沐辞一直用余光瞥他,见他停在厨房门口,以为小家伙是想要主动道歉,哼一声,故作冷淡地开口:还有什么事?
苏裴沉的声音比他还要冷静:别忘了今天还要上课。
苏沐辞:
这没良心的臭小鬼!
开学前一晚,一对一的私人家教班,总算画下圆满的句点。
苏沐辞做完最后一张练习卷,看见小孩亲手打出的分数,着实感到意外。
他眼神炽热得几乎能把纸上两个相同的9盯出一个洞来。
小沉,谢谢你!等哥哥进了一班,你想要什么,哥哥一定都会给你买!
本来以为自己最多只能冲上及格线,结果现在这个夸张的分数,让他觉得自己无形中仿佛被人扇了一巴掌。
那人恨铁不成钢地骂他:傻逼,你他妈是天才!知道吗!
苏沐辞:小沉,你觉得哥哥有可能拿诺贝尔数学奖吗?
哦,诺贝尔没有数学奖,可惜,它格局有点小了。
分班考当天。
苏沐辞第二次问苏裴沉要不要一起出门。
小沉,要不你还是和哥哥一起去吧,到时候哥哥给你找个空教室,你坐在那里等一会儿,等哥哥考完试来找你,就带你去吃东西。
书桌前埋头看书的小孩头也没抬:不了。
苏沐辞表现得像个男妈妈一般,眉目之间满是挂念与不放心:真的没有关系吗?哥哥要考三门试,回来也差不多快三点了,小沉自己在家里真的可以吗?
嗯。
听出小孩声音里的不耐烦,苏沐辞终于放弃劝说:好吧,那中午哥哥赶回来给你做饭,小沉想吃什么,中午煮鱼头汤好不好?
苏裴沉:我自己弄。
心累的苏沐辞忧伤地背包出门。
章来早已在楼下候着,见他一脸惆怅,以为他是为接下来的测试忧虑,伸手鼓励地摸摸少年的脑袋:小辞最棒了,叔叔相信小辞,一定会考出自己满意的成绩的。
苏沐辞的心情噌的一下好转:叔你放心,我这回保证拿个数学满分给你看!
章来和苏沐辞说好,会站在离校门最近的一盏路灯下等他。
最后一门考的是英语,他提前交了卷,从人群中穿出来时,只在那里看见一个叼着烟的黄发青年。
对方一个人孤零零站着,单从胡子拉碴的面相来看,不像是个好惹的人。
苏沐辞踮着脚在人群中找了大半天,都没有看见应该出现的身影。
学生们陆陆续续从校门里走出来,周围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一点点地变少。
等待了近半个小时后,苏沐辞总算放弃。
他抬脚,朝着人群中最为耀眼的那颗黄头走去。
还没靠近,对方就先从手机屏幕前抬起了头。
他微微低下脑袋,以一种俯视的姿势,疑惑地看向少年。
青年的眉毛分外粗,脸上不知道擦了什么粉,看起来又黄又白,苏沐辞打量了会儿,很快在心里给他大概界定了一个年龄范围。
这人至少有二十五岁。
他清清嗓子,问:叔叔,你好,请问我可以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吗?
原本对他刻意缓着神色的青年,闻言登时拉下了脸,他戾声开口:叔叔?
苏沐辞有些奇怪,难不成还得叫哥哥?
行吧,毕竟是自己有求于对方。
那哥
齐霈气急败坏地低吼:你这小孩会讲话吗!我今年刚要上高一!你叫我叔叔?!!
气氛一时很是尴尬。
最后是对方先打破的僵局。
他恼着脸色将东西递过来:呐,快点打,我正排位呢。
苏沐辞闻言,下意识回他一句:你女朋友应该从不跟你吵架吧?
啥?
他连忙摇头:没事,我跟你道谢呢。
齐霈狐疑地看他一眼,对视上苏沐辞坦荡自然的眼神,没再说什么。
章来没接电话,连打了三个,都没有拨通。
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苏沐辞心里冒出隐隐的不安,又觉得可能是男人自动屏蔽了陌生号码,放下手机正打算发条短信,电话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