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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2)(2 / 2)

他若知道武帝的名字或许也活不到今天,这世上知道武帝名字的恐怕只有夜无书一人。

这回武帝没将他搀起,冷笑一声,背过身去,道:爱卿从京城而来所为何事?

臣听说巫蛊族族人在罗州城现身,故而想请皇上主持大局将此人抓回京城,诛杀在世人面前。

武帝不为所动,微微偏过头,用余光看着贵京王,问道:听谁说?

小、小女。

第16章 自食其果

贵京王浑身一震,等说出这话他才反应过来。

他白着脸想解释,武帝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尚娴郡主?你听信幼女的话,带着数千精兵在没有朕的旨意下来了罗州城,武帝扬着唇,脸上却无半分笑意,适才你跟钟太守说什么?要朕给你说法?

武帝冷哼道:让朕听听,你想要什么说法?

皇上恕罪!贵京王猛地磕了几个头,臣听闻那孽障仍活在世上一时气昏了头,才会出言不逊。臣带兵前来实在是迫不得已,京城如今已经乱成一锅粥,臣别无他法,只能来罗州城寻皇上。

就在此时,一位小厮俯在钟太守耳边说了什么,钟太守听完登时傻眼了,顾不得门前那么多人,连忙跪在武帝面前。

武帝预感不妙,皱眉问道:你作何?

钟太守颤抖着身子磕了个头,颤巍巍地说:臣罪该万死!臣不知皇上留在罗州是为了抓住何公子,所以不曾叮嘱过小儿,就在刚才,小儿已将何公子带走了,听下人说,小儿要送他出城!

武帝呼吸一沉,胸口的剧痛忽然冲上了大脑,他死死攥住身后的拳头才让自己稳住身子。

贵京王一听,欣喜若狂地抬头,道:皇上,何垂衣果然在罗

是。武帝镇定自若地点头,打断了他的话,他就在罗州城,就在太守府里,朕已经将他抓住了。

那您

朕就想看看,没了朕的京城会不会翻了天。如今看来,他盯着贵京王冷冷一笑,不止翻了天,还想篡权夺位啊。

篡权夺位这个罪名贵京王可担当不起,他将头狠狠磕向地面,大喊道:微臣不敢!还请皇上明鉴!

朕当然知道你不敢,但是,你贵为朕的堂兄,却让朕阴差阳错地放了巫蛊族罪人,你说这笔账,朕该怎么和你算?

贵京王万万没想到被武帝倒打一耙,他埋着头咬紧牙关,眼里带着强烈的不甘,说道:趁他还没离开罗州城,臣立即前去将他抓回来,还请皇上在太守府稍作等候,臣一定不负使命!

武帝笑容讽刺道:你抓得住他?给朕好好守在太守府,朕亲自去抓他。

他对钟太守道:牵马来。

钟太守一怔,不安地喊:皇上,您

少废话,朕让你牵马来!

不多时,武帝翻上马背。临行前,贵京王跪在马下,对武帝说了一句话。

皇上,那孽障我晋朝再留不得!

武帝牵住缰绳的手紧了半分,居高临下地睨他一眼,道:朕不需你提醒。

说罢,烈马飞奔而去。

贵京王看到武帝忽然用手捂住胸膛,不知意欲何为。

阴暗的天空终于飘起小雨,钟小石抬头看了看天,替何垂衣将帷帽戴好,叮嘱道:离开罗州向西行有座高山,你翻越山头便能看见一座阴风寨,那里是你暂时的容身之所。就算贵京王想追捕你也不敢踏足阴风寨,你先留在那里,等伤彻底痊愈再离开。

何垂衣点点头,对他道:你多保重,我等你来找我。

钟小石脸色一僵,干笑道:你等着,我一定能找到你!

钟小石事先就打点好了城门前的守卫,故而此刻无人阻拦何垂衣。

在踏进城门的瞬间,何垂衣回过头来,问道:我被皇帝带走那一日,你是不是去了阴风寨?

钟小石眼眸深邃起来,盯着何垂衣看了半晌,嘴角轻轻扬起,点头道:是。

何垂衣脑中乱成一片,垂头看了看腰间悬挂的青鬼面具,暗暗叹息一声,郑重地说:钟小石,为了我不值得,更何况我已经不记得你了。

钟小石咧开嘴角,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得像太阳一般,足以驱散雨水给世间带来哀伤。

没关系,忘记我几次都没关系。

那种视觉的冲击让何垂衣心脏猛地被刺痛,他好像懂了什么,闭上眼,遮住眼中的动容,再睁开时已毫无波澜。

钟小石,你不该告诉我。过去的就该让它过去,如果我只把你当做救命恩人,只把你待我的好当做施舍而不是报恩,或许这样,我才会把你当成对等的男人看待。

钟小石僵住了,眼里慢慢升起了水雾,他终究年少,不似何垂衣那般轻易就能隐藏情绪。眼角的晶莹与漫天细雨融合,他抹了抹眼角,对何垂衣摇头道:没关系。

见何垂衣还站在原地,他催促道: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何垂衣看着他身后,片刻后收回视线,叹息道:恐怕走不了了。

钟小石瞳孔骤缩,回过头去。

朦胧细雨下,一身紫色常服的武帝正御马而来。

奇怪的是,只有他一个人。

何垂衣十分不解,他撑着重伤的身子追到城门来,连一个人都没带?

何垂衣攥紧长笛,凌厉地注视着武帝,道:你来做什么?

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如果被抓回去,就算武帝肯留他一命,其他人也未必。所以,何垂衣这回绝不会跟他回去。

一路颠簸而来,武帝早已面无人色。他胸前的紫色布料被染黑一大片,雪白的马背上也已鲜血淋漓,见他这么狼狈的模样,何垂衣扬眉一笑:就凭重伤的你,也想抓住我?

武帝脸色惨白,漆黑眸子却显得格外深刻。

他定定地凝视着何垂衣,许久之后,才道:你要走?

嗯。

朕来

抓我?

朕来送送你。他虚弱的话音断断续续传进何垂衣耳朵里。

何垂衣难以置信地看向他,怔愣地问:你说什么?

武帝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一个月已经到了,朕放你走。所以,朕来送你。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何垂衣戒备地看着他。

他眼里戒备刺痛了武帝的眼睛,所以武帝闭上了眼睛。

何垂衣,这是朕给你最后的机会。你尽量走得远一点,不要被朕轻易抓回来,下次,朕绝不会再放你走。

或许这种说话方式才更符合何垂衣对武帝的了解,何垂衣终于相信了武帝的来意。

你放心,绝不会再有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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