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掌柜大惊失色,他不是还没说具体是哪一家酒楼吗?
苏昭宁指向账簿,一项项道:“十一月初八,一千八百两的进账,九百两的成本,十一月初九,一千二百两的进账,六百两的成本。”
“这些成本这样高,竟要了一半就算了,我就问你,大皇子待客,竟是这般节俭吗?还是说,那日,整个醉仙楼就做了大皇子一个人的生意?”苏昭宁哼了一声,问道,“陈掌柜,你可不要以为我们定远侯府如今只有老弱妇孺就好糊弄!”
胖掌柜抬起头,一脸地不敢置信:“夫人见过我?”
苏昭宁望着胖掌柜又笑了一声,问道:“陈掌柜每个月都要来定远侯府报账,我也嫁进来这么久了,难道就是个瞎子?”
胖掌柜知道定远侯夫人这句话必然是假的。他根本没有给定远侯爷报过账,来定远侯府的话也是胡诌的,所以自然定远侯夫人必然不可能在定远侯府见过自己。
但是其他话,却都是有依有据啊。
胖掌柜管账几十年,替四皇子做事也是十几年了,他对自己过的账是有印象的。
这几笔账确实是改动过的。
当然要改!那段时间几位皇子轮着宴客,入账大的不得了。他如实写 ,岂不是吓到了定远侯夫人?
只不过,如今被吓的倒是他自己了。
陈掌柜知错就改,立刻抬手擦了把汗,就对着苏昭宁认错道:“应当还有一本账簿没带过来,夫人见谅。我明日就一同带过来。”
他抬手擦汗是习惯性动作,毕竟人胖,又在酒楼里做事,长期脸上汗津津的。
但那猪油不是习惯啊!
陈掌柜察觉到自己把猪油抹了一脸,忙懊恼地抬头去用袖子擦脸。袖子上立刻有了个油乎乎的印子。
这件衣服都不想要了!陈掌柜一脸郁闷地想。
对方的动作神情自然全部落入了苏昭宁的眼中。她今日这些话,其实就是故意诈对方的,倒不想让她全部料准了。
初见胖掌柜进门,那四处张望的眼神就明显泄露了他根本不常来定远侯府。
再到入座,座位上南敏行落上的一块干了的茶叶也被他用帕子小心拂去。
这样一个讲究的人,能只是个小酒楼的管事?
再加上胖掌柜拿过来的三本账簿,每一本都墨香极浓,苏昭宁看的时候,用手按了一下,感觉还有些墨痕。
她就猜到这些账簿是临时誊写的。
还有他自己对猪油弄手上的种种嫌弃,可以说这位胖掌柜真的是漏洞百出了。
“我觉得陈掌柜一日时间重写账簿恐怕不够吧?”苏昭宁将另外两本账簿也拿在手里翻了翻。
陈掌柜是真的额头都在冒汗了。这定远侯夫人看账太厉害了,而且她怎么就知道自己指的小酒楼实际上是醉仙楼呢?
想想四皇子的吩咐,陈掌柜欲哭无泪地点头道:“是,是不够。在下、在下这就回去重新拿。”
四皇子说的是,无论如何要让定远侯夫人接下这三家铺子。这完全接下来,也算接下吧。陈掌柜自我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