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儒终于讲完了他的故事,这个男人的双肩开始颤抖,两行清泪终于从他脸颊上索索而下。
雷子是个直汉子,看到这里雷海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睛。
他死死盯着凰謌的眼睛,然后转身离去。
堂堂一米九几的男儿此刻却在这里落了泪。
凰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将腰间妖龙玉坠摘下来。
“雷子,把玉佩交给师傅,就说我李凰今天甘愿为一儒生受尽炼狱折磨也要为他兄弟得一解脱!”
雷海没有转身便借住了妖龙玉坠,他还在走,他只是为那两兄弟感到悲哀。
陈儒愕然,他绝没有想到,这二人的表现真的像是两个刚刚踏入江湖的雏儿。
他起初以为这二人不过是想拿那件“宝贝”来引诱自己,那很有可能是这两个人为引他露出马脚设下的陷阱。
可是现如今看那傻大个儿的表现,他情绪如此激动倒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为一看不透的就是眼前这家伙。
而且他能够很明显的闻到这个小个子身上有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儿。
“这么说来,这两个家伙虽然满口的谎话,倒是他们与那所谓的师傅斩杀妖龙倒是真的。”
“否则,这个家伙该如何解释自己身受重伤未愈呢!”
“好在这二人刚刚已经中了幻象之术,却不自知,看来该带他们去见见我那傻哥哥了。”
“二位,如若二位高人能救胞弟,鄙人陈儒此生必定感恩戴德,谢谢二位的恩情。”
“嘭”的一声陈儒倒也干脆,说跪就跪,说磕头就磕头,竟是毫不犹豫。
凰謌也是被这家伙的这番举动惊呆了。
于是随口便道“走!”
但话刚说出口,凰謌就后悔了,毕竟这可是别人的地盘,万一盘起来……
“他还真不一定盘的过我,且先过去瞧瞧这家伙到底还有什么说道。”
凰謌走在前头,雷海走在后面,而带路的陈儒则走的很慢。
这条通往更深处洞穴的路并不是直路,而是弯弯曲曲的。
但是走着走着凰謌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因为这期间陈儒安静的竟像块石头。
“太不对劲了,他不该这么安静啊!”
“难道!”
“难道,这家伙早就已经发现不对劲了。”
“糟了,雷海有危险,那货怎么可能是那家伙的对手。”
“艹……”
凰謌怒骂一声,已是爆步突起,一拳轰向陈儒后胸。
凰謌一拳轰在陈儒后胸处,但是陈儒就像是一陈烟雾般四散而去。
“什么?什么时候,那家伙什么时候不见的?”
“难道是趁我扔玉龙给雷海的时候,似乎也只有那个时候,这家伙才能做这件事情了。”
凰謌刚准备转身回到和雷海分开的地方,但是当他转身后,却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已经是四面洞壁了。
“犒,王八淡,你小子真有种,敢套路老子。”
凰謌可不是那些村民会任由这老小子摆布。
“云起--撼山”
“轰……”
刹那间,整个井中洞穴竟开始坍塌。
“疯子!”
陈儒暗骂一声狂怒道:“小子,你的同伴已经被我锁在困龙阵中,他为了逃脱困境,竟不惜破坏整个井下洞穴。”
“难道他连你都不顾了吗?还是你在他心中本就没那么重要。”
“也对,别人在自己生命面前,算个屁!”
“狗日的王八淡你说够了没有,今天我就是死也绝不会把玉龙交给你的。”
“亏我刚才还为你们兄弟俩的兄弟之情感到悲哀。”
“可是没想到,到头来,你竟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雷海身披一身黑甲战甲暴怒说道。
此时他那两颗怒目圆睁的眼睛已经满是血丝。
他明明一身赤诚没想到却被这个禽兽所骗。
“住口,他有什么资格做我哥哥,他有什么资格做我哥哥,他当时明明已经考取功名了,只要肯给县太爷磕头,他就能救蝶儿;”
“可是,可是,他却说什么那些响马盗贼都是些山野村民,活不下去了才做的恶寇。”
“说什么只要有人教他们礼仪,有人肯为他们出头,有人给他们口饱饭吃,他们就不会在做响马强盗了。”
“狗屁,狗屁,全都是些狗屁,难道蝶儿,蝶儿不是人吗?暮云观全观尼姑不是人吗?”
“可怜蝶儿还曾施舍粥饭给他们吃!”
“像他这样的迂腐之人有什么资格做我兄弟,他这种见死不救的人有什么资格做状元郎。”
“凭什么?凭什么?所有好事都让他一个人占尽了,凭什么?”
“我陈儒差什么?凭什么我就得为他让出进京赶考的盘缠?凭什么我的女人就得被强盗霸占?凭什么我报仇就得堕入妖道?”
“老天爷你凭什么让我陈儒困在这枯井之中一辈子。”
“不,不,不,我要出去,我要报仇,我要杀更多的人,我要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去死……”